姜挽抒扶額,擡頭看向男人,“是給你準備的。”
頓時,周炎怔愣住,下一秒又喜笑顔開,他傲嬌地兩手環臂,“算你識相。”
他果真猜的沒錯,這女人啊,一旦要知道日後嫁人的對象,就會一顆心不自覺往那男人身上靠攏。
即便現下這女人愛的隻是“瑪格巴”這個稱号上的人,但那都沒有什麼問題,來日方長,他總會把她的情感轉移到他的身上。
“是,主子。”說着玉露就要退下去買衣服,卻被姜挽抒叫回。
姜挽抒淡淡地道,“記得,買的布料不要這麼貴,最好看起來會像是普通老百姓穿的衣料,要中原服飾的。”
“主子,這?”
方才還略顯吵鬧的環境猛然安靜下來,玉露見着周炎那張快要爆炸的臉,聲音不禁帶着抖。
“你就按照我的吩咐來購買,玉露你先退下吧。”玉露聽了命令,隻得退下。
而後,留下一室狼藉。
“你讓我穿舊衣?!”周炎強壓着怒氣道。
果然,姜挽抒就是個得寸進尺的人,現下他妥協,她又要進一步折磨自己。
姜挽抒扶額,擡手點上他那件充滿異族服飾特點的衣裳,
“周炎,你瞧瞧,你身上的衣裳有哪一點可以透露出隻是一個普通夫妻養育的孩子?”
這下周炎方才明白。
他不甘示弱,瞪着她,“那是因着我看起來就貴,關着衣服什麼事。”
“那我們還是回草原上吧。”姜挽抒無奈對男人道。
方才她抉擇時已然看透他内心所想,他現在其實是不想帶她回草原的,他說他喜歡她,定然是想真正做她的男人,這樣的情況下,他當然更願意陪她入宮。
即便她如今對此還有點不悅,但到底,被她即将要入宮見着父皇母後和弟弟的激動壓碎。
她的興奮,不是他的威脅能輕易蓋住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周炎沒了言語,她就知男人這是同意了。
“就不能不讓你那情郎帶我們入宮嗎?”周炎息下火焰,反而聳拉着腦袋。
姜挽抒退出男人身軀前幾步,咬字清晰,“我認識的人中,自有他有自由出進宮中的令牌。”
“那讓我以草原特勤身份帶你入宮不一樣可以嗎?”周炎喉結上下滾動,低眸道。
一提起這事,姜挽抒猝然猛搖頭,兩手并擺,“那可不行,你要是以草原特勤身份入宮,我父皇他肯定會懷疑我們的關系的。”
周炎不情願地瞧着眼前姑娘生怕他會不按照她吩咐做事,口中帶着不耐煩,“行了,按你說的做。”
聞言,姜挽抒笑出聲,瞧着眼前這男人一張臭臉,調笑出聲道:“我就知道,你是個懂我的人。”
不可否認,想到即将要見着自己久日未見的親人,姜挽抒就連對待周炎的性子都柔和下來不少,而這樣的變化,是周炎這個大老粗也是能感覺到的。
如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等到玉露買回幾套男人衣裳過後,周炎不情不願穿上後,姜挽抒就套過一輛馬車過來。
待到周炎收拾好一切的東西時,此刻的姜挽抒已然入了馬車裡頭。
馬車内處整潔,寒風吹入,掀起紗簾一角,姜挽抒朝外望去,入目都是熟悉。
回到自己的故鄉就是好。
前頭有馬夫随着姜挽抒所報的目的地趕去,左側是男人騎黑馬的身影。
風又吹過紗簾,拂起紗簾又是一角,由于姜挽抒久日未見這讓人眼熟一幕,拉起紗簾又是往外見去。
刹那之間,姜挽抒那雙漂亮墨色的眸子一震,眼裡都是震驚。
不因何,就因如今男人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穿着中原服飾的模樣竟讓她想起了那常守在邊陲之地聽候皇令周小侯爺的父親。
男人如今身着一襲農夫布衣,卻仍舊抵擋不住他身上散發的強勢氣息。
似那草原上狂奔的鐵騎,充滿着永不妥協的勇氣和智氣。
而這張俊美的面頰之上,卻憑空讓姜挽抒看出那娶了外邦人娘子的周老侯爺。
紗簾又被她手離開搭拉而下,外頭的男人好似還無事,可裡處,姜挽抒卻是開始一頭亂了起來。
周炎同他說過,他自小就沒有父母,是在狼群長大,現下他一身中原服飾,卻像極了雲泠夫人及周老侯爺的結合體,姜挽抒覺得實在太巧。
可她沒有聽說過周老侯爺家有不慎遺落的孩子,可他又和周老侯爺長得這樣像。
待到馬車走過路程一半,姜挽抒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麼胡亂思考下去,她不是那種沒親眼目睹就把人下定論的那種人。
為了将這個想法拍出腦外,姜挽抒右掌拍上太陽穴。
姜挽抒,你就别亂想了,還嫌現在的局面不夠亂嗎?
半個時辰之後,馬車已到遠甯侯府面前,姜挽抒複挑起紗簾一角,遙望這座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