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間,姜挽抒身上雞皮疙瘩起。這人不會是想要混入大鄞竊取中原機密吧?那身為把她帶入皇宮的她豈不是成了罪犯的幫兇!
“你這心思動的。放心,我隻是想着同你日後在中原定居,總不能我一個大男人要你這嬌貴的公主養活吧。”
周炎随口說道,不過他也承認在此之前他也是有這種想法的。
先不說他在很久之前就答應過他,就說,他在草原除去阿姐,就再無眷顧之人。
阿姐愛權,精明聰穎,他不必擔憂,而眼前這人,所有的關系都在中原裡,他身為她的瑪格巴,定居中原無可厚非。
姜挽抒刹一聽周炎提起話裡包含有她,猝驚呼一聲,被周炎嫌棄,“你大驚小怪什麼,之前的那次我也是原諒你了。”
姜挽抒知道,周炎說的是她那時逃跑後被他抓回,說為了讓她長記性悔了日後帶她中原定居這事。
“真是如此?”聽着,姜挽抒順了口氣。
還好,這人不是她想的那般。要不然自己算是招賊入了皇城。
她本就對待周炎日後有關于她們的打算當閑話聽,如今說到這兒,也不免想起回宮前周炎要她一個月内同父皇母後說明她們關系的事情。
即便她如今仍舊不承認她們的關系,但那日的情況不可避免讓她點頭認下。
如今氛圍正好,她試探讨好性開口,目光瑩瑩盯着他,“周炎,我們的事能否讓我晚些再和父皇母後說?”
周炎提起一茶壺,倒入茶杯之中,一口悶入嘴。
中原器具講究精緻小巧,不如草原那般豪放,即便他在這處已待許久但仍舊不适。
悶茶之中,周炎聽姜挽抒言語,放下手中已空的茶杯,低眸靜靜盯着她。
姜挽抒被他看得心頭有點虛,腦中止不住再想這人該不會是要生氣了?
他雖說在她面前很少會露出這樣神情,但她也知周炎這人發作牆前的征兆,他越是盯着她久,她腦海越是發麻。
正當她就要抵不住壓力,“要、要不然,我們再商量?”
這話一落,周炎猝然就打斷她下一句話語,“就和你說的那樣。”
他是真心想要同姜挽抒一同生活的。可他現下無官職,也無營生,也就說明他再也沒有強硬壓着姜挽抒按頭的可能,這事捅到皇帝面前,以他們的愛女之心怎麼會願将他們的女兒嫁給他?
保不齊,姜挽抒這人要是知道他如今孑然一身,是要将他趕走的。
想着,他再次盯着姜挽抒,眉眼銳利。
“你、你這是怎麼了?”姜挽抒被他這一盯盯得心頭發毛,悻悻笑着。
周炎回神,輕換眸色,“沒事,隻是想到我要練武去哪裡練較好。”
意識到不是她惹了他,姜挽抒頓時松口氣,她瞥過一眼攬月殿中流水假山,語氣輕松,“攬月殿中有座假山,假山附近空地大,你可以在那頭練。”
周炎想起那座假山,随意應下。
而姜挽抒瞧着周炎愈漸平緩的神色,玩着從袖中抽出玉露新給她繡的手帕,眉眼帶笑,“那我們方才說的那話,就這樣定下了。”
“嗯。”周炎對此也是淡淡,畢竟他确實是早有這個打算。
講罷,姜挽抒還饒有興趣叫來玉露,就要等不及立馬讓玉露尋人趕緊讓他告知周炎武舉事宜。
然,自那人告知周炎武舉事宜這件事後,姜挽抒抱着閑時可以去瞧瞧了解中原武舉的心情卻是呈極限下降。
冬日的大雪又一日在清晨落下,假山側後姜挽抒的卧房之中,有姑娘歎息之聲。
姜挽抒瞧着銅鏡任玉露打扮自己的模樣,即便她容貌如同從前一般無二緻,她也能細心感覺到自己面上神态焉了吧唧的。
而這一舉動,玉露自然也是看見。
玉露一邊挽着她墨黑的長發為她梳起時下京城少女最愛的雙環髻,一邊忙道:“公主,奴婢近日見你精神不佳,您這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姜挽抒托腮看着銅鏡裡的自己,愁容滿面的。
她好像自在假山旁見周炎開始練武時起,便成這樣。
“自回宮以後,公主可再沒出宮過。今天天好,正好遇上與梁姑娘約見面的時間,公主可要高興一些。”玉露拿起妝奁中的花钗插入她的墨發之中。
姜挽抒定定神,強撐着讓自己打起氣來,“我知道。”
姜挽抒瞧着玉露已然替她裝扮好,緩緩站起,随玉露拿起木施上一件鵝黃大氅往她身上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