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姑娘家馨香、精緻的卧房之中飄着渺渺檀木花香。
周炎輕易跨過紗窗,走到拔步床前。
床上的人兒背對外頭,在寂靜的夜色下尤能聽其呼吸平緩,熟睡那般。他小心翼翼走到床前,欲要低下頭瞧姑娘睡顔,再考慮着要不要将人叫醒,下一秒卻被姜挽抒打斷。
“夜深了,睡吧。”姜挽抒早就習慣周炎夜夜來她卧房與她同睡,如今她睡得昏沉,也懶得計較今早之事,語氣懶懶。
聽着這話,周炎脫下身上衣裳放在與姜挽抒同用的木施上,倏然趟上床。
他憋住了今夜要同她說的話語,摟抱着姑娘的纖腰,而後将臉埋在她的脖頸之上,正欲要閉眼歇息,卻被姜挽抒一手推離。
被他這麼一弄,她是徹底清醒了。如今人貼着她的後背,靠得又近,讓她不免又想起今日早假山石旁,四周宮婢雲集。
“周侍衛這般勤奮之人,怎不學那金雞獨立,在外頭練武?”
也不知為何,她說完這話就意識到自己語氣中的陰陽怪氣,努起嘴,勢要往離周炎遠處的另一半靠。
可惜男人長臂一張,直又将她挽回臂彎。區于寒夜中男人的身體因方才上床前的一番沐浴,摸上姑娘肌膚滾燙,他一邊強勢摟着懷中姑娘不讓其掙紮,一邊發笑問道:“挽挽,你這是醋了?”
“我沒有。”無論她如何在周炎懷中扭成泥鳅般掙紮,亦也逃不過男人的禁锢。
姜挽抒被她這舉動激得也是氣呼呼,意識到她确實掙紮不開,也是躺平而後氣不過一腳踢上男人小腿。
周炎卻像逗趣般眨着晶亮的眼珠逗趣似地任人踢搡。
姜挽抒踢順氣後方才安份下來,眸中清明,“周炎你有沒有發現,你床上、床下兩幅面孔?”
床下待她還算恭敬,床上卻是本性全露。
姜挽抒的語氣中還帶着些清冷,眸含薄怒。
這話一出,便是讓周炎眸光再閃,他語氣中帶着些激動,宛若隻要姜挽抒說“是”,他便能立馬回到從前,“挽挽這是覺得委屈我了?”
其實他早就憋得荒了,要不是為了不讓姜挽抒生他的氣,照他脾性,在周述安離她三寸之内他早就将人吓得遠遠的。
周炎将懷中的姑娘抱得更緊,引來姜挽抒嬌哼。
她如白藕般的手臂微抵男人胸膛,示意他放松,想到從前草原之上男人那副無所畏懼的容顔,就連忙在心中狂搖頭,“算了,還是委屈你好。”
在宮中他要和從前那般,豈不是會讓父皇母後懷疑?到時她也不用費盡心思去瞞父皇母後她們的關系了,因為不必瞞她們早就看出。
周炎手臂一松,姜挽抒就立馬将自己滾到床沿裡處,一雙亮眨眨的眼睛對上男人視線。
夜裡頭卧房的燭火昏昏,并不能讓姜挽抒看清周炎的面容,她隻能感受到當她覺得身子冷就要把一側錦被蓋上,男人一彎身,又一把将她摟入懷。
他的身軀炙熱而滾燙,用着差不多的力道抱着她,言語中還帶着怪嗔,“你就願委屈我。”
那表情,即便她沒看見,聽着聲音亦也覺男人宛若真的委屈得極。
不過當一隻雄獅軟下性子來會是如何模樣她也好奇,正當她要湊近去瞧男人面上神情下一秒卻被男人額頭輕輕一撞。
她從周炎摟她的懷中抽出一隻手揉揉被他撞疼的額頭,嗔道:“周炎,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莫名其妙。”
姑娘身上有淡淡檀木香氣,周炎嗅着當下心頭一蕩,如何能自持?
當她欲要開口,腹前突然橫來一隻大掌,越過她那層薄薄衣料,“挽挽,要不然我們破了那狗屁十日的期限可好?”
男人的大掌溫熱,不着意地摩挲着她還帶着寒氣的肌膚,姜挽抒自然懂得男人心思。
這人,怎麼淨想着那事?
一時,姜挽抒蹙眉,用手挪開周炎觸她的肚子,羞惱道:“你有這個精力,倒不如把心思放在武舉之上。”而後不等周炎再回答,姜挽抒複連忙再道,“答應的事情可不能反悔,至少在我們的關系還沒有公布之前。”
說着,姜挽抒還裝模作樣打了個哈欠,“好了,我是真的累了,周炎我們睡吧。”
最終,周炎還是無可奈何放任懷中姑娘睡去。
原本今夜兩人交流這一事已然能很好讓姜挽抒因着攬月殿中入了許多宮婢的心晴平和下來。
卻未想幾日後梁姑娘再一次邀約她出宮,姜挽抒再見在禦花園榕樹底下搬弄大塊石頭以此來練臂力,引得更多宮婢前來更甚其性别不同人觀賞的周炎,頓時臉色都變了,氣沖沖地往他身旁無人處走去。
她又不和周炎打招呼了。
這一反應,讓能察覺到姜挽抒細微變化的周炎疑惑。他瞧着四處人群再次聚集,宛若明白什麼,快速收好方才自己所搬弄的石塊往攬月殿裡走去。
而另一頭,已到一覽無餘的池雲地前,姜挽抒把一身的怒意收了又收,方才走到梁韶月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