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知道周述安對姜挽抒打的主意,又怎麼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于是就在周述安就要無力抵抗時,他拉過周述安的大掌,輕易與他調轉位置,又在周述安揮舞手中長劍裡尋了個絕佳角度躲過衆人目光,沒有拿長劍的大掌一把握上周述安手中劍刃,在周述安驚慌的神情下一把将其往肩膀下頂。
鋒利劍刃從始有血色落下,周炎在周述安隻能見着他嘴角那抹邪笑倒下在姜挽抒身旁。
一下,情勢突發緊急起來。
坐在一側的姜挽抒見着周炎受傷亂了神思,飛奔到周炎身旁,一把将倒在地下的人摟腰半扶起。
她眉眼中帶着惶恐、茫然,纖手落在周炎另一側還未受傷的肩膀前着急問道:“周炎,你受傷了。”
關心則亂,她竟給忘了眼前這環境,就連在外人面前對周炎的稱呼顯得親密起來。
周炎從一衆奇異的氛圍中擡頭對上姜挽抒視線,又想起他們在人前的關系,眸光亮亮又似極度規矩的話語落下,“公主,是臣未能達到公主期盼,請公主責罰。”
講罷,他又立馬垂下眸子,好似被罵的小媳婦一樣渾身充滿着委屈,對此,姜挽抒覺得怪異又是因着急氣憐惜,手輕輕拍向周炎,急忙回答,“沒事的。沒事的。”
然偏偏這一幕被熹皇後撞見,一看苗頭起,她連忙吩咐身邊人将他扶起,而雲泠夫人更是同她們不一樣,她立馬抽出袖中手帕抵上他的傷口踮起腳為他止血着。
周炎被一衆人簇擁着,偏沒想到當下情景。
他欲要掙脫開扶住他的宮人,又被站在另一邊的姜挽抒的眼神提醒一次又一次。
他的臉愈漸黑起,低頭見那雙女人柔滑的手掌,就要擡手打掉那張不知名撫上他傷口的手掌。
下一秒,那主人開了口,“終于是止住血了。”
他垂眸瞧見身旁人大喘氣的模樣,不覺目光炯炯放在她身上。
夫人慈和的臉上終于挂上笑意,仿佛十分欣喜一般,她替他捂去傷口而沾了他血水大片污漬的手帕微拂過他的手臂,他目光下意識追随她去。
雲泠夫人感受到這股目光,驟然紅了眼對上周炎和藹的笑笑,而後被跑來的周述安拉到他的身後。
周述安瞥見他那還露着傷的肩膀,為了彼此之間的臉面即便想起周炎方方對他那如挑釁一笑的模樣還是忍下,在内心咬牙切齒,“周侍衛這傷是我錯,等會我便會吩咐府上小厮給周侍衛賠藥來。”
但如今他見他神情,已不複剛剛期翼。為了一個姑娘的情緒而輕易傷害自己的身體,到底不能成為他心中能榮光周氏的人選。
“述安不需,宮中有禦醫。等他好時,你再賠禮也行。”熹皇後适時開聲,看了一眼周述安又瞥過一樣自家女兒。
熹皇後都出來打合場,周述安不得不從,點頭回話,“臣聽娘娘安排。”
“天色也是不早,你們就先回去。”
本來如今這兩人氣憤已開始尬起,熹皇後這一句話倒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在雲泠夫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周述安帶離了她,馬車上,周述安瞧着自家母親看着手中帶血的帕子終于梨花帶雨落下眼淚的模樣,走上前去安慰着。
而攬月殿中卧房這頭已然剩下不多人。
熹皇後瞧着周炎身上的傷勢,喚來身邊太監去請禦醫。
而身為皇後的她也應當在此事結束後起到一個帶頭作用,她若有所思地吩咐站在姜挽抒身側伺候的玉露,“你随我回我宮中一趟,我那有更好的藥膏可止痛,正好也可拿給他用。”
熹皇後吩咐,玉露沒想太多俯身行禮過後就跟随着熹皇後一群人往外走去。
然,姜挽抒卻被熹皇後這反常的舉動弄起了神,她瞧着熹皇後帶人回宮漸遠的背影,目光疑惑。
不對,母後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主兒。她身為皇後,确實是要盡到平衡後宮各類人關系的平衡,但在母後眼中,周炎也隻不過是一個侍衛,她又怎麼會在破天荒給他請禦醫過後又給他用自己的名貴藥呢?
難不成母後是因着周炎是她救命恩人的原因?
對此她心中還有忐忑,在後來玉露拿藥回卧房時便問出口。
她随意拿過玉露遞來的藥瓶,垂眸盯着玉露,“玉露,母後方才可有問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