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熹皇後在後方擡手,就有那老嬷嬷跑上前一把拉住玉露的手。
她想反抗,卻因着熹皇後身份不得不停下,而那老嬷嬷和熹皇後有備而來,不等玉露出聲,老嬷嬷那雙粗糙的大手便朝玉露唇上捂去,直讓人說不出話來。
卧房門前守着等待伺候的宮婢見着熹皇後氣勢洶洶的到來而瞪大眼,欲要行禮就被熹皇後一個拂手免去。
在宮婢們還在懵圈之事,熹皇後已然徑直往裡走去。
卧房門口開到一人所能容納大小,熹皇後摒氣往前走去。
手緊緊握在腰間兩側,耳中開始有拔步床上窸窣聲起,她愈近,那聲音愈小,直到她走往到屏風後處方才靜下。
原是剛才床上的主人嫌熱掀開了被子。
除去這兒四處平整安然無任何淩亂痕迹,熹皇後看她那寶貝女兒此刻還在歇息着,吐出一口大氣,不由神色好轉。
還好不是她想那樣!
若真如此,她不得氣得心痛。
然則此刻還在床上裝睡的人兒如今心跳早就跳如脫兔,她一邊轉過面對熹皇後的臉蛋,一邊克制着自己的慌張。
她轉過身去,在熹皇後沒看見目光下偷偷睜眼,她心驚膽戰看着眼前一套鼓起一些的錦被,心中祈禱着熹皇後快點離去。
她昨夜雖然和周炎說要在父皇和母後面前把她們的關系說出,但也不是要在這種情況下。
偷情、抓奸。
現下情況要是被熹皇後發現那就是一發不可收拾,母後她非得會讓她罰跪不可,而周炎從此在她們心目中的形象也不會是那個淳樸的外邦人,而是同她偷情縱歡大膽到來她卧房的登徒子。
一旦這樣的形象入了父皇母後的心,父皇母後是絕對不會同意她們在一起的。
姜挽抒的額頭悄然有汗流下,背影尤顯單薄。
而此刻在錦被中呆着的周炎也是屏息凝神,靜靜待在錦被下等待熹皇後瞧不見異樣後的離去。
周炎在錦被裡回顧着剛才的不堪。
剛才情況太急,等到他意識到熹皇後走進卧房後,他方才要急急忙忙往外逃。
腳先出錦被,擡手下一秒就要往床下跑,未料兩手還捆着一角錦被,那是他昨夜同姜挽抒親密後,她擔心他會卷土重來給他打上的結。
他小心翼翼轉了轉那隻承受錦被捆綁大部分力量的右手,放松着。
不過多時,他便聽得一聲聲沉厚的腳步聲在往他這處傳來,瞬間,在床上的兩人屏息凝神起來。
随着這腳步聲傳來,姜挽抒呼吸不可遏制地大聲起來,在她快要抵抗不住呼吸不出氣前,終于,那老嬷嬷開了口。
“皇後娘娘。”老嬷嬷知道熹皇後來此是為何,見四處無人,适時提醒着。
熹皇後擡頭望向嬷嬷,伸出一隻食指抵在嘴前,示意她不要再出聲把姜挽抒吵醒。
老嬷嬷收到旨意立馬點頭。
熹皇後轉頭瞧着還在睡夢中的女兒一臉溫柔上前,一手拉起錦被一角就要把錦被往她身上蓋。
她嘴上還輕聲細語地念叨,“都多大個人了,睡着了還會踢被子。”
正當她要抽出被子往姜挽抒身上蓋時,她想扯,卻扯不動。
刹那之間她竟在被子中察覺到一股力道,熹皇後皺眉立馬變了臉色。
意識到熹皇後停頓的姜挽抒心如鼓跳,微睜開的眼瞥過熹皇後神情。
熹皇後臉上神色,以及她手所放位置已然讓她猜到她是感受到什麼,熹皇後是一個很聰慧的女人,她強硬要拉開錦被一探究竟,姜挽抒見着此景着急右手一下抓住熹皇後手臂。
她連忙坐起阻止着熹皇後的掀開,但下一秒熹皇後掀開錦被一角,瞧見錦被裡頭露出的一條供男人穿過的亵褲痕迹氣急攻心,一下暈了下去。
頓時卧房四處喧鬧起來。
站在外頭膽戰心驚的玉露以及方才行禮的兩個宮婢聽到瞧見淩亂立馬趕來,卻見一高大的男人現今正是抱起熹皇後往床上放。
周炎一身睡時才會穿着的裡衣亵褲模樣被她們瞧見,宮婢們仿佛想到什麼,手捂住嘴,發不出聲。
老嬷嬷也算人精,一道犀利眼神過去。
而後放話,“你們兩先别出去,在這侯着。”
之後,老嬷嬷便吩咐起來玉露讓她去請太醫。
玉露聽見,踏步往外趕。
終于等一切平靜下來,在場的所有人方才有歇息的機會。
但等着等着,就在老嬷嬷吩咐那兩個宮婢嚴守今日看見一切事情的情況下,卧房門前,她竟在餘光中瞥見一襲玄黑色外衣。
猛然間,老嬷嬷轉身要瞧個清楚,未及面孔,就前來男人身上散發的氣場就已明顯說明。
老嬷嬷見着男人步伐跨進卧房,連忙跪下。
随着男人的面容在陽光下愈顯愈近,現今站在卧房的人幾乎已全部跪下,“見過陛下。”
偌大的卧房中姜挽抒聽到動靜轉頭瞧去,見到昭明帝後腳不小心倒退。
“父皇。”姜挽抒話音落下,昭明帝擺手示意聽見。
他走上前來,看着還沉睡在床上的人,步伐匆忙坐在床前,看自家女兒,“皇後她這是暈了多久?”
“大概半個時辰。”姜挽抒回答着,目光卻顯現出混亂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