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朝昭無奈地看着屋子裡烏泱泱的人,得知他們過來的理由,不由心中暗歎,早知就不用自己容貌了。
楊盈心把餐盤往她面前一放。
她端起來嘗了嘗,味道還不錯,挑挑眉,“你做的?”
她怎麼不知道楊盈心還有這個手藝?
“不是,是雲徙。”楊盈心說,“你别想轉移話題。”
“你端了粥過來,什麼都沒說,我評價一下,怎麼就是轉移話題了。”雲朝昭閑閑地說,雖然剛才他們在外面的讨論她都聽完了。
“剛才宿婆婆帶我去神祠了。”
“嗯,發生什麼了?”雲朝昭配合的往下問。
“那裡面供奉的神像和你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你怎麼解釋?”她沒旁敲側擊,直接問。
雲朝昭故作驚訝,“竟然還有這樣的事?這你要是問我,我也回答不上來。”她還好奇地反問,“真的很像嗎?”
楊盈心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為什麼會生病?”
“生病這種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她聳肩遊刃有餘的回答,“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生病。”
楊盈心回頭,她好像什麼也問不出來。
王言結過話,幹脆地問,“不知朝月師姐在入門之前住在哪裡,可有親人?”
她垂頭思索着回答,“我家人早早亡故了,自幼身弱,本也垂危生命,幸遇修者,在風息内的醫谷住了一段時間後,收為外門弟子。”
“那之前的事,沒有印象了嗎?”
“早已不記事了。”她風淡雲輕地說。
難辦,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了。
“你就算是問,也問不出的,她根本不會老實回答。”楊盈心說。
她倒是好奇,他們能不能揣測出她的真實身份。
悠悠低頭把粥喝完,她今天狀态好上來不少,滅世魔種凝結的靈力居然克制她體内陽毒,這可真是……有些諷刺了。
當得知這件事。
如果她狠心一點,直接強升雲徙其修為再吞噬其靈氣,也許能徹底根治,不必受陽灼之苦。
反正隻是魔種罷了,誰又會在乎他的生死。
昨夜,這樣的心思不是沒有起過……
楊盈心盯着朝月,一字一句地說,“你可敢驗魂。”
王言啊了一聲,“不至于吧小師姐。”
驗魂。
是一種探魂之術。
主要是用來驗證受驗者的神魂是否有異,被奪舍或者說謊,沒有搜魂術那樣徹底查看記憶把人變成白癡的可怕,對受驗者産生影響極小。
但誰也不希望自己的神識被查,秘密暴露。
“等回去,我會讓父親親自驗魂,這樣就能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說謊了,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答應?”
哦,驗魂?這招一般人還真得怕一怕。
她似笑非笑,“有何不敢。”
她答應了?
楊盈心見她在自己的試探下态度居然如此坦然,不禁有些動搖起來,難道她的身份真沒問題?
“驗魂什麼的是不是太嚴重了。”王言又出來打圓場了,“說不定真是碰了巧了。”
“不嚴重。”朝月反而大大方方說,“既然你們對我有懷疑,那驗一驗也好,反正我是清清白白的。”
‘清白。’
雲徙不經看了看她,仙尊說起謊來臉不會紅。
朝月越是退讓,楊盈心因為愧疚心就越是不舒服起來。
她現在好像那種仗着身份壓人一等,再看朝月倚靠床沿,黑發散落,臉色是蒼白的,如萍上初荷一般纖弱唯美。
她擰了擰自己的绶帶,硬着嘴說,“别說我欺負你啊,是你太可疑了,為了宗門其他人的安全,我必須這樣做的。”
雲朝昭不由彎了彎眼角,盈心這孩子。
身上是有一大堆缺點。
既莽撞又沖動,還有些傲慢和不顧後果。
可她有一顆赤忱的心。
對誰好就是對誰好,對誰壞就是對誰壞。
怎麼說呢,是個看起來有點壞,但愛憎分明的孩子呢。
她彎了彎眼角,“嗯,我知道的。”
楊盈心聞言認真地看着朝月,她臉上沒有一絲勉強,還笑吟吟的,她的各種冷臉針對都像是砸在棉花上一樣。
楊盈心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心中對朝月的好感不自覺大幅度提升。
“你,你知道就好,”她不自在地給她扔過去丹藥瓶子,“給你,快點好起來,别拖後腿。”
雲朝昭笑眯眯地拿起來,“好呢~”
王言看着小師姐的表現沒想到朝月這麼有手段,輕松拿下小師姐。
他聽到旁邊有一聲細微咔嚓。
扭頭看到沿着窗台生長的紅色枯樹枝桠被修長白皙的手給折斷,視線再往上,是靜默不語的雲徙那張冷淡的臉。
“隻是驗魂而已,你也不用太擔心,而且還是掌門親自出手,包沒問題的。”
“嗯。”
【多麼美麗而又溫柔的笑容啊。】
【可好像和你沒有太多關系。】
【她隻關心盈心,隻會對她露出那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