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個出局數。
隻是一個出局數而已,
東條擡手扶了扶帽檐,朝中外野點點頭表示感謝。他輕輕吐出一口氣,發蒙的腦子像是注入了一股冰泉,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是的,神咒說的沒錯。訓練不足一個月的他們,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意志都比不上前輩們。而且,投手的球不能一直不被打出去,已經過去的球就讓它過去,不要一直在意……
再次深呼吸,将大腦清空。東條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捕手的手套上,現在的他,隻專注投球就好。
狩場航感受到了投手的專注,這讓他松口氣。神咒的守備支撐了東條的信心,總算在前輩們的強烈攻勢下獲得一點喘息的餘地……
他将手套上移,放在相當刁鑽的内角,高度在打者腰間,位置緊貼身體。來吧東條,你的控球很好,現在狀态也恢複了…這個位置,你可以做到的吧?
注視着投手,狩場航感覺一絲局促,東條剛恢複狀态,自己就要這麼刁鑽的球,如果又被打出去的話……
然後他看見投手丘上的投手點了點頭。
于是狩場航不再想其他,既然投手接受了他的要球,那就相信他就好了——
咻——啪的一聲!
激射而出的白色小球筆直的鑽進捕手的手套!
揮棒揮空的二年級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捕手,剛才還差點被打出全壘打吧?居然在這個時候要直球…而且,感覺那個一年級投手的球又穩定起來了。是剛才接殺的一年級給他們的信心?
但是,他也不會輸的。
重新調整姿勢,思考着剛才那一球的球速和角度,二年級的打者吐出一口氣,視線緊緊地盯着前方。
不論來的什麼球,他都會揮棒!咬不中球心也沒關系,杠出去就好!
他一定要上壘!
東條最後在第五局下半結束後下場,将最後一局失分控制在了三分。汗水浸濕衣衫,他喘着粗氣喝着水。
球還是被打出去了,但是意外的…他居然不太記得當時是什麼感覺了。
視線落在正在更換打者護具的金棕色短發少年身上,他眼底流露心安。果然,是因為知道神咒在自己的身後吧。作為守備,他真的太令人安心了……
澤村榮純殷勤的給神咒彌月換護具,然後被她按着腦門推遠。“别搗亂榮純。”
“唔姆姆!什麼時候到我上場啊神咒!”澤村榮純從剛才知道東條下場就躍躍欲試,“我已經準備好了!”
“上場啊…可以啊。”神咒彌月思考了一下,然後爽快點頭。然後在榮純驟然放光的視線中,笑眯眯地說。“你去守中外野吧。”
“好!”澤村榮純想都沒想的就一口答應,然後才反應過來神咒彌月說了什麼。他瞪大眼睛,手指向自己、“等等…不是投手嗎?為什麼我要去中外野啊??”
“因為我剛才就是中外野——”神咒彌月整理好護具,然後拎起球棒走出了休息室。“而下一個站上投手丘的,是我。”
澤村榮純搞不懂這裡面有什麼關系,但是如果想站上投手丘就必須要去守外野的話…他咬咬牙,他可以!!
第六局上半,一出局,在等候區蹲了一會兒的第八棒神咒彌月站上了打擊區。
迄今為止,一年級的連壘包都沒摸到過,棒次從一到九,現在已經是第二輪了。不過因為神咒彌月是第四局下半上場守外野,棒次排在第八,所以這還是她第一次站上打擊區。
丹波前輩的曲球從休息室看得時候,弧度就已經很誇張了。站上打擊區,應該會更驚人吧?站在打擊區外,揮了揮球棒找感覺,神咒彌月才站上了打擊區。
片岡鐵心看了少年一眼,對方神情專注,全神貫注,注意力非常集中。
在對比一下另一個一年級恨不得飛奔到投手丘上的樣子,神咒真的…情緒安定的驚人,外野的時候也是,隻要來球,就會全力奔跑。
雖然還是認為神咒對投手丘沒有執念不可能成為王牌,但是…如果他在投手丘上也能這樣專注,不是外因幹擾,在這個夏天,說不定能夠成為用的上的戰力。
神咒彌月不知道監督在想什麼,她隻是筆直的看着投手丘上的投手,本能的用氣勢壓迫對方。
你的球,我一定會打出去!
投的太甜的話會被下克上哦前輩?
來吧!
丹波:…是禦幸宿舍的一年級吧?阿哲說過,是一個很努力的後輩,性格也是跟禦幸完全不同的類型。
但是…看着站在打擊區的少年,那雙掩藏在帽檐陰影下的眼睛緊緊地盯着他,簡直像是什麼野獸一樣一錯不錯,丹波有種預感。如果自己的球投的稍微甜了一點的話…絕對會被那個一年級打出去的。
作為投手,在丹波看來,這樣的打者是最讨厭的了。
捕手給出暗号,他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然後投球——完美舒展的臂膀,指尖用力的将棒球推出。
白色的弧光幹脆利落,直沖打者胸膛而去!
捕手的手套沒有動,視線餘光上撇:就這樣被吓得屁滾尿流吧,一年級!
神咒彌月在休息區已經記住了丹波前輩的球路,但是站到打擊區,直面那顆球,她才明白為什麼之前的打者都會被吓得退後,從打擊區看,完全就是一顆直沖面門而來的壞球嘛!
但是——她猜到了!
千鈞一發之際,她後撤一步,釘鞋死死踩進土裡,固定住身體,腰身扭轉帶動肩膀雙臂,裹在手套裡的手指蜷縮收緊,将球棒牢牢掌控手中,然後揮出!
球棒劃破空氣帶起呼和風聲,然後,棒身精準的敲中了在她面前驟然劃過一道誇張弧就要朝手套鑽去的白色小球!
“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