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江晚眠的回答,兩人前方的噴泉在這一刻噴湧,燈光也随之亮起。
兩人都被這一壯觀的景象吓得怔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盯着噴泉。
昏黃的燈光與銀白色的月光交相輝映,泉水噴湧而出。霎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就連在屋内的人也被吸引。
水流的湧動聲淹沒了江晚眠微小的聲音,顧清晏隻看到她的嘴在動,根本不知道她在嗫嚅些什麼。
于是,顧清晏開口問道:“你剛才說什麼?我沒有聽到。”
江晚眠覺得這個場面像是在做夢,有些呆住了。
噴泉突如其來的開放,不僅打斷了他們兩人的對話,還将江晚眠的沖動給拉了回來,一瞬間就把她打回成了原本的心态。
江晚眠又開始慫了。
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我剛才說的是,其實我也忘了。”
“什麼?”
江晚眠心虛的不敢去看顧清晏的表情,内心煎熬着、掙紮着。
她想,如果學長知道了她的心意,說不定會很尴尬,畢竟兩家公司還在合作階段。
勉強找到了個理由,江晚眠提起勇氣,“我也忘記當初為什麼約你出來了。”
聽到這個回答,顧清晏有些詫異,他總覺得剛才她說的并不是這句話。
看着口型也不像,倒像是......
那四個字在顧清晏腦海中出現的時候,顧清晏又被自己吓了一跳。
江晚眠怎麼可能會喜歡自己?
當初棋牌社社團活動打鬥地主,江晚眠就沒少和他搶地主,甚至每次他出牌江晚眠都要甩炸彈,也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她了。
後來畢業時,她還約自己見面,原本他以為是江晚眠良心發現想跟他道個歉,沒想到自己白等許久卻不見人,竟是被人給耍了。
雖說這次與江晚眠再次相見,兩人相處得很愉快,她終于不再刻意的和他作對,但即使這樣也不可能會到喜歡的地步。
他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還有了自戀的毛病?
難道是最近回國事情太多,壓力太大?顧清晏現在的思緒一團亂麻,他覺得自己需要靜一靜,好好調節一下。
于是他對江晚眠說:“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我送你回去吧。”
江晚眠看到他精彩紛呈的表情,又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心髒好似被用力攥緊。
“好。”
兩人都喝了些酒,在等司機來接。江晚眠此刻有了微醺過後的清醒,而顧清晏竟覺得自己有些醉了,不然他怎麼一晚上胡思亂想的。
車上,兩人同坐後排,卻并無交流。
顧清晏靠着窗假寐,江晚眠看了看他的臉若有所思。
她想,大概是那個扯淡的借口并不足夠讓人信服吧,雖然真相如此。
回到家後,江晚眠依舊有些惴惴不安,顧清晏的心思屬實讓她捉摸不定。
江晚眠擺弄着手機,不知不覺間已經在顧清晏的聊天框删删打打,卻沒有一條發了出去。
同一時刻,顧清晏看着手機上的“對方正在輸入中”良久,卻不見她給自己發些什麼。
于是他沒忍住,問道:【在輸入什麼,怎麼一直不發,很長嗎?】
突如其來的手機震動震得江晚眠心頭一顫,身體抖得一激靈,右手大拇指恰好按在了“發送”鍵上。
顧清晏看着對方發來的——
【到家了嗎?】
陷入了沉思。
就這幾個字需要輸入這麼久?
他抿了口水,回複。
【到了。】
話在此刻冷了下來,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江晚眠看着桌上的那套珍珠,福至心靈,給顧清晏發去信息。
江晚眠:【那套珠寶和禮服什麼時候還你,下次去你公司給你送過去嗎?】
沒等到顧清晏的微信回複,卻接到了他打來的電話。
他似乎站在窗前,江晚眠聽到簌簌的風聲和他的聲音一起從聽筒傳來。
“那些就放你家吧。”
一時間沒明白他什麼意思,江晚眠:“嗯?”
隻聽見顧清晏清了一下嗓子,然後說,“不用還了,那套珍珠是我媽送你的,是她的心意。”接着頓了頓,“至于那件禮服......你留着吧。”
聽他這話,江晚眠雖明白這是長輩的心意,但她還是拒絕,“這怎麼行?怎麼能讓阿姨破費,何況......”
她忽然沉默下來,顧清晏也想知道她欲言又止什麼,問道:“何況什麼?”
電話靜默兩秒,他聽見江晚眠剩下的話,“何況,阿姨給的是她未來的兒媳婦。”
此話一出,顧清晏也愣住了。盡管兩人從沒有在對方面前真正聊過感情這回事,可這一句說出來,他們二人都蒙上一層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