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陛下駕到”的通傳，打架的二人停歇下來，同殿外衆人一齊靜默，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與此同時，殿内的衆人聞聲也紛紛出來。

“怎麼都杵在這裡？”皇帝穿着一身明黃的衣袍出現在衆人視野裡，微微笑着。他今日不早朝，就特地來視察皇子們的讀書情況，看到衆人如此歡迎他，不禁心情大好。

這個時候，與方逸一向不對付的五皇子搶先上前，指着剛剛打架的二人道：“回父皇，剛剛質子的侍從與那個侍衛打起來，攪的我們沒法好好讀書！”

“竟有此事？”皇帝聞言微微失落，但聽到兩人竟如此熱鬧，他不禁又來了精神。自從方國皇子來了，宮内的熱鬧可不少啊。思及此，他決定親自審審他們。

而在衆人眼裡，他們的帝王表情嚴肅，不發一言，不禁皆内心惴惴。

“今日的課就先到這裡，同朕先進殿去。朕要親自審審他們，除了今日當值的侍衛，其他人想走的就先走罷。”話畢，皇帝已經朝着殿内走去。

“陛下，這……”太傅上前似要勸阻，四皇子和五皇子率先上前，攔住了太傅。

趙瑾年看不過眼，也湊到了太傅面前。

“太傅，五弟有疑問要詢問您。”趙瑾年過去，就聽得四皇子同太傅如此說道。

他看向了了五皇子，發現五皇子正怔愣地看着四皇子，四皇子朝五皇子點頭，随即轉身離去，還順路瞪了趙瑾年一眼。

趙瑾年摸摸鼻子，想聽聽五皇子會怎麼說。

卻聽到太傅道：“五皇子有什麼疑問啊？诶，三皇子也有疑問？”

他連忙擺擺手，逃進了殿裡，留下了五皇子一人面對太傅。

殿内不時傳來看熱鬧的竊竊私語。皇帝坐于首座，好整以暇地看着殿中跪着的二人。

趙瑾年湊到了方逸身邊，笑道：“你這個侍從不簡單啊。”

方逸看着袁車的身影，肯定道：“的确不簡單。”

“你從哪裡找得這麼個侍從？”趙瑾年加深了笑容，戳了戳方逸。

“他自己湊過來的。”

趙瑾年正欲繼續說，被匆匆趕來的淩颍之女傅吸引了注意。

“這個侍衛也不簡單。”一旁的徐容與淡淡道。

皇帝看到淩颍之來了，立刻指着淩拙道：“淩拙？你是叫淩拙吧，你先說。”

衆人這才察覺，皇帝原是在等淩颍之女傅。聽到皇帝的話，他們開始竊竊私語，原來這個少年就是女傅失蹤許久的兒子。

“是我先動手的。”少年開口了，而後就是長久的沉默。

皇帝沒有理會淩拙的發言，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衆人，“今日與淩拙一同當值的侍衛是誰？”

一個侍衛穿着的人從人群中出來，朝皇帝行禮，而後道：“陛下，今日是我與淩拙當值。是質子的侍從挑釁在先，淩拙才動手的。”

皇帝看向了淩拙，“可有此事？”

淩拙低垂着頭，不言。一旁的女傅内心焦急，可幫不上什麼忙。

皇帝用指尖敲敲桌子，懶洋洋道：“淩拙，你既然不說話，那就默認今日這事，你擔全責。”

“陛下，可否允許我發言？”一旁跪着的袁車說話了。

“哦？有話便說。”

“陛下，今日之事，其實是我自己走路沒看路，沖撞到了淩……侍衛，并且出言不遜。這才引得淩侍衛教訓我。于是我就……”

“就什麼？”

“我罪該萬死，我就還手了！這下就一發不可收拾……”

皇帝将手放在嘴邊輕咳，心道這二人真有意思，他忍住了笑，“那麼你負全責。”

女傅松了一口氣，卻聽淩拙道：“是我沒事找事，陛下審的不公。”

聞言，衆人皆倒吸一口氣，這人居然敢當面質疑陛下。

女傅連忙跪在了殿前，“陛下，這都是小兒的荒唐胡話，懇請陛下不要放在心上。”

“女傅，你起來，怎麼發落朕自有判斷。”皇帝沒有衆人料想中的龍顔大怒，反而随和地笑笑擺手，讓女傅起身。

“淩拙你這小子，膽子不小，你舅父都不敢這麼同朕說話。”頓了一下，皇帝接着道：“你們二人既然都認為自己有錯，那就各打二十大闆。可有異議？”

“謝陛下寬恕！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袁車率先開口謝恩，那聲音語氣似乎真的是格外感激皇帝。

随後，袁車不動聲色地推了一下淩拙，淩拙才讷讷開口：“謝陛下恩。”

……

“鈴兒，你說這兩個人是不是超有意思，明明前一秒還在掐架，後一秒就往自己身上攬罪。”

“确是如此……”趙瑜鈴想起了之前，淩拙與袁車也是打架，二人的似乎恩怨不淺。

“不過也不知父皇怎麼想的。質子的侍從沒有被趕出去倒也合理，因為質子就那麼一個侍從。但是小侍衛也沒有被撤職倒是奇怪，難道因為他的舅父是大将軍，母親是女傅？不過父皇自即位以來似乎也沒忌憚過誰。”

“這父皇的心思我們怎麼知道。”所幸二人不是被罰的太重就好，趙瑜鈴如此想到。

“對了，鈴兒，為兄上次給你帶來的話本子你看了沒？”

“什麼……話本子？”

趙瑾年似是想起了什麼，突然一拍腦袋，往外沖去，邊跑邊說道：“哎！為兄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趙瑜鈴愣愣地看着她兄長的身影，思索着：話本裡難道有什麼秘密，不過究竟是什麼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