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徐丞相高中後,卻娶了皇都的名門望族秦氏為夫人,可未過多久秦夫人病逝。她的喪期一過,徐丞相就迅速續弦,娶了楊氏。
楊氏潑辣的名聲在皇都可謂人盡皆知,真是沒想到她會親自帶着仆人們栽竹子。
“不,我的母親是早已亡故的秦夫人。”徐容與仍是溫潤淺笑着,但趙瑜鈴卻怎麼也辨不清他眼底真正的情緒。
“啊……徐公子,對不起。”趙瑜鈴急忙賠禮道歉。
徐容與搖搖頭,“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殿下,我再帶您四下轉轉。”
趙瑜鈴連忙擺手,她深覺如此閑逛是尋不到什麼線索,也不好直接去問,更何況自己還戳到了徐容與的傷心事,思及此,她道:“徐公子,多謝你這次陪本宮出來。我們已經逛了許久了,本宮也有些累了,不如回去吧。”
“殿下客氣了,那我們便回去吧。”
二人回到了廳中,趙瑾年連同一衆大臣看起來已經和徐丞相聊盡興了,看到趙瑜鈴回來,趙瑾年馬上就同徐丞相告辭。
緊接着,衆人又去拜訪了其他官員,一天下來,趙瑾年看着微醺的夕照,興奮地告訴衆人:“冊子上的人員都訪問完了。”
趙瑜鈴的臉被夕陽鍍上了一層霞色,聞言她愉快地點點頭。
“殿下,還要為宮内侍衛部署站崗位置。隻不過工部的四皇子與五皇子還未遞交宴會布局圖。殿下要不要去催一催他們?”一位官員殷切上前。
“不用,讓本宮休息幾天。”趙瑾年歎了一口氣,拍拍官員的肩膀,而後轉身看着徐容與道:“容與,這些天辛苦你了。”
徐容與淺笑着搖頭。
“殿下……出宮令牌……”又一位官員大膽上前。
趙瑾年又是重重歎了一口氣,看向了趙瑜鈴,趙瑜鈴隻好不情願地将出宮令牌交給了官員。
衆人相互告辭後,趙瑜鈴與趙瑾年一同回了宮中。
趙瑜鈴回到風響閣後,宮人們在崔蘭兒的帶領下連忙迎上了前,簇擁趙瑜鈴回到了房中。
“殿下,晚膳已經備好了哦。”崔蘭兒為趙瑜鈴卸下了精美沉重的首飾和華麗厚重的衣裳,然後為她披上了殿中常穿的月白色袍子。
趙瑜鈴忽覺一身輕巧。用完晚膳,梳洗後,她吩咐宮人們不要來喚她,她要就寝了。
“殿下好夢哦。”雖然此刻天已然黑透,但時辰還早。崔蘭兒知曉,無論是忙碌還是悠閑,每年的今天,趙瑜鈴總是會吩咐宮人們她要提早休息。
輕輕合上趙瑜鈴屋子的門,崔蘭兒囑咐宮人們快去就寝,不要亂逛,違令者宮規處置。
宮人不知緣由,但很少見崔蘭兒如此嚴肅的時候,隻得返回屋中。
崔蘭兒又看了一眼趙瑜鈴的屋門,轉過身緩緩離去。
未消多時,趙瑜鈴的房門緩緩打開,趙瑜鈴身穿宮女服侍,走出了風響閣。
現在時辰還早,宮人們都在忙碌着完成今日的工作,忙碌着除夕宴的準備。
趙瑜鈴低着頭,從熱鬧裡穿過,一路行去,周圍的環境越來越僻靜。
她在寫有“暖雪殿”牌匾的宮殿門口止步。她凝視牌匾良久,直至月亮繞道了她的頭頂,照亮了她挂着淚的眼眸。
她才低頭打開了門,走了進去,一滴淚恰好落下,落在了寂靜的月光裡。
這裡是先皇後的寝宮,趙瑜鈴生母的寝宮。今日是她的忌日,每年這個時候,趙瑜鈴都會來到這裡。
先皇後喜靜,從坤甯宮搬了出來,來到這裡,就一直沒有離去過,這裡也一直都很安靜。
這裡已然荒廢,她撥開了雜亂的樹枝,裡面有一個亭子,上面寫着“賞聽亭”。
亭内有三個石凳,一個石桌,亭内曾有一個美麗的女子。
她喜歡抱着自己的孩子,在下雨的時候看悠久的雨,一直看到雨停新葉出,屋檐嘀嗒落遺珠。她喜歡自己獨自一人,在下雪的時候看漫長的雪,一直看到雪息風止,冰霜浸濕了她的衣袖。
她總是溫柔地笑着,告訴她的孩子,“我喜歡看雪聽雨。”
“若是病了?那就叫你們父皇來看我,反正我常年病着,再多一兩個也無妨。”
“你們父皇,他要是來了也管不住我。因為啊,我會拉着他一起看雨……隻是,他怎麼不來呢……”
“……”
趙瑜鈴坐在了石凳上,輕輕撫摸石桌。感懷之際,她發現上面居然沒有灰塵,當她暗自疑惑時,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轉身,“啊!”一聲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