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艾莉諾站起身:“既然維克多·亞隆不願意親自來,那我們也就沒有談話的必要。”
黛絲諾卻在桌子對面坐了下來,支着手,笑着看她。
“小姐,不要着急拒絕嘛,好像是你找我們求助,不是我們有求于你。”
艾莉諾冷笑:“連親自前來的誠意都沒有,還和血族有牽扯,想必這個研究會也不是什麼好人。”
黛絲諾認輸般聳聳肩,她拉住起身欲走的艾莉諾,遞給艾莉諾一份信。
“好吧好吧,艾莉諾小姐,我隻是開了個玩笑。”
艾莉諾看了紅發女人一眼,她接過信打開。
裡面是一封維克多·亞隆的親筆信,字迹優雅,字裡行間帶着一絲誠懇。
“艾莉諾小姐,請原諒我,形勢所迫,無法親自到場。異常生命體研究會反對的既不是血族,也不是人類,我們反對的是極端的種族主義者,黛絲諾小姐是值得信任的,她是一位素食主義者。”
“如果你願意相信我,黛絲諾小姐會帶你找到我,如果你不願意相信我,信封裡有一根新的項鍊,比之前項鍊中蘊含的力量更加強大,這次的項鍊中沒有追蹤器。衷心希望可以見到你。”
信封裡果然有一條銀質項鍊。
艾莉諾緩緩吐出一口氣,她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
黛絲諾叫來咖啡師:“一杯咖啡。”
“血族中的素食主義者指什麼?”
這是艾莉諾第二次聽到這個名詞,在威斯克的酒店中,那個侍者也提到過為素食主義者專供的牛排。
“你覺得血族是什麼?”黛絲諾反問她。
“以人血為食的怪物。”
黛絲諾沒有生氣,她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小姐,你太高看血族,又太小看人類了。”
“不是所有的血族都擁有強大的力量,特别是一些落單的血族,他們沒有親族,沒有得到教育,不會從人血轉化力量對抗獵人,為了生存下去隻能轉而尋求人類的庇護。”
“這些被人類喂養長大的血族依靠吸食動物的血生存,這些血族就被稱為素食主義者。”
艾莉諾微微動容。
“有人類喂養血族?”
黛絲諾撩了撩自己火焰般的紅發,她沖着偷看她的咖啡師眨眨眼睛。
“你遠遠沒有窺見這個世界所有的真相。”她這樣說。
咖啡師端着剛磨好的咖啡,他走到黛絲諾身旁,紅着臉。
他不是沒見過比她更美的女人,但在她看向他的一瞬間,他的心神卻瞬間被這個紅發女人所魅惑,咖啡師覺得自己像個十多歲的男生面對自己喜歡的女生一樣,說話的舌頭都在打結。
“小姐,你、你的咖……”
咖啡摔在地上,褐色的液體濺到艾莉諾的鞋子上,她眼睜睜地看着咖啡師直直地倒了下去,發出咚的一聲。
“喂,”艾莉諾急忙蹲下身,搖了搖突然昏迷過去的咖啡師,“你沒事吧?醒醒!”
她下意識地看向黛絲諾,卻發現黛絲諾臉色大變,她猛地站起身,直直地盯着門口。
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遠遠傳來,像是鳥類扇動翅膀的聲音,接着像是站在海灘上被浪濤輕柔拂過,一道力量掃過艾莉諾的身體,她的意識模糊了一瞬間。
手上的戒指發出一陣灼熱的刺痛,這讓艾莉諾清醒了過來。
“他會沒事的。”
黛絲諾艱難地笑了笑:“有事的會是我們。”
“怎麼會到這裡來?”黛絲諾喃喃道。
“到底發生什麼了?”
咖啡廳在酒店的大廳的角落,艾莉諾快步走到門口,想看看外面的情況。
外面大廳中人們或是坐在椅子上,或是倒在地上,一副昏睡過去的樣子。
酒店大門被人猛地推開,潮濕的風吹了進來,帶着令人不安的寒意。
接着從黑暗裡傳來武器碰撞的聲音,幾個穿着閃亮的銀色盔甲騎士出現在大門口,雨水從盔甲的邊緣滑落,他們手持重劍,緩緩地踏入酒店大門。
在騎士們的身後,站着一個撐着傘的銀發男孩,男孩穿着精緻的背帶褲,像一個富家小少爺。
男孩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大廳裡到處都是昏倒的人類。
“這樣的酒店應該配有消防水箱。”他拿出一個玻璃瓶,玻璃瓶中的液體在黑暗中散發着瑩光,“将這瓶聖水倒進去,觸發報警器,這樣效率快一點。”
他說着,自己卻笑了起來:“真像消殺害蟲一樣。”
右側的騎士沉默地點點頭,他接過那個玻璃瓶,穿過酒店前台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倒在酒店前台的侍者突然暴起,他從懷裡掏出一柄匕首,以非常人的速度靠近騎士,騎士笨重的盔甲讓他沒能躲開,或者騎士壓根就沒打算躲避攻擊。
侍者靈巧地用雙腿卡住騎士的腦袋,然後将匕首狠狠地插入頭盔與盔甲的縫隙之間。
銀色騎士反手抓住侍者的手腕,稍稍用力,侍者的手瞬間被捏斷了,騎士用另一隻手拔出插在脖頸處的匕首,反手将其捅入侍者的身體,侍者發出凄厲的一聲尖叫。
騎士像拎雞仔一樣,将一個成年男人情人輕而易舉地拎起來,然後抓住他的脖子旋轉一百八十度,将其狠狠地砸進了牆壁中。
艾莉諾看到那個侍者動彈幾下,他似乎想要爬起來逃走,騎士緩緩走過去,一腳踩碎了侍者的頭顱。
鮮血濺射在酒店牆上。
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艾莉諾用力捂住自己的嘴,才讓自己沒有尖叫出聲。
他們……在殺人!
——肆無忌憚地,從酒店大門大搖大擺地進來,然後開始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