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裡奇斯從來都沒有怕塞西爾,隻是跟塞西爾打過一次交道之後實在不想再和這個人接觸了。但是現在人都騎到他臉上了他怎麼可能再退讓。更何況這個家夥還把元越也扯了進來,本來他跟元越的事情已經結束了,他們可以重新開始了,結果這個傻逼非要過來橫插一腳。一想到這裡布裡奇斯的臉色也是瞬間冷了下來。
“啧,”塞西爾長腿一邁站上了舞台,“在座的各位Beta們你們也都看到了,尤其是一年級的各位Beta,這個給你們的生活帶來許多痛苦的布裡奇斯大少爺根本就沒有為他的行為進行誠心誠意的忏悔,”然後他又把目光轉向台下坐着的元越,“而這位号稱要為你們打抱不平的同類,元越,也隻是在借着這件事處理他和布裡奇斯的私人恩怨而已,他也并沒有太在意你們的感受。你們隻是這兩人解決私人問題的棋子,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說到這裡塞西爾沖着元越一笑,挑釁意味十足。
元越臉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連坐在他身邊的時北淳都有點兒坐不住了。塞西爾的惡意來的直接又明顯,根本不加絲毫掩飾。
“說這麼多我其實隻想表達一個意思,那就是有些人的心不要野了,巴滕軍校可以改政策收Beta,也可以不收。這裡本來就是Alpha的世界,到了别人的地盤要學會講規矩。你說是不是啊,元越同學?”塞西爾看着元越笑的一臉燦爛,但是那笑意卻沒有深入眼底。
元越沒回避,直視着塞西爾的眼睛,隻是放在身側的手已經緊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了肉裡。
元越知道塞西爾在警告他。他的挑釁在最開始引起了布裡奇斯的憤怒,隻是他的憤怒好似是消弭在了那天中午3号餐廳的白桃烏龍味道的Omega信息素中。但是這個挑釁也同時把一直藏在暗處沒有出現的塞西爾激了出來。扯什麼跟布裡奇斯的舊怨,他要是想找布裡奇斯算賬早就動手了,他今天一開始的目标就是自己。
坐在二層角落的聶勳言本來是抱着看戲的心态,但是聽到塞西爾這赤裸裸的對于Beta的嘲諷和歧視他突然意識到他畢業的這麼多年巴滕軍校裡Alpha對于Beta的歧視日漸增長,已經到了公開叫闆的程度。以前隻是大部分的Alpha會在有沖突的時候仗着人多以及體能上的優勢刻意為難Beta,但是剛剛塞西爾說的那番話就差把“巴滕軍校不歡迎Beta”這幾個字印在他臉上了。
聶勳言覺得這不是個好現象。先不提他本人就對這種歧視行為有些反感,獅黨這麼多年來一直都重視争取Beta群體的選票,所以無論是從私人情感還是政黨利益方面他都不能讓這種歧視情況在巴滕軍校内繼續擴大。
受限于一直以來的性别觀念影響,Beta在社會上一直都是處于弱勢的一方,他們向上實現階層躍升的途徑非常有限,巴滕軍校就是其中之一。聯盟大部分的話語權都掌握在Alpha手裡,那幾個把控議會或者富可敵國的家族都是由Alpha掌權代表Alpha利益的。Beta大多都是平民,并沒有人能夠站出來為他們争取利益。
獅黨和虎黨多年來在聯盟議會争鬥不休,一直處于僵持狀态。十多年前由聶勳言的父親一力支持,最終促成了巴滕軍校招收優秀Beta學生的改革。他的父親當時就想以此來為獅黨争取更多Beta的選票,事實證明有一定的效果。因此當年好不容易撕開的這個口子絕對不不能因為現在這些自以為是的Alpha少爺們再給合上。
聶勳言修長的手指放在膝蓋上有節奏的輕輕敲擊着,心裡已經開始盤算具體的方案了。
另一邊被塞西爾貼臉開大的元越心裡也有了自己的計劃。他仍然沒有對塞西爾的話做出任何回應,雖然他已經指名道姓指到自己臉上了。
元越脾氣不算好。本來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變成了一個莫名其妙地受歧視的性别他的心裡已經很不爽了,但是鑒于他的主要目标是回家,他可以忍一忍。塞西爾說得對,他就是在解決他和布裡奇斯之間的私人恩怨。那個讓布裡奇斯當衆道歉的賭約也隻是為了羞辱布裡奇斯而已,他當時并沒有真正考慮到替其他Beta出口氣這一點。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塞西爾不是說他的心野了麼?那就野給他看看啊,他還就是準備跟塞西爾對着幹了,怎麼着?讓他看看這些貴族豪門出身的大少爺們到底多有本事,有本事看他不順眼就直接找人把他殺了啊,反正他就這一條命無牽無挂。
中央宴會廳耀眼的頂燈從高處投射,灑下一片溫暖的淡黃色光暈,正好折射進元越微斂的雙眸中。那裡面好像燃燒着一小簇不算明亮但足夠熾熱的火苗,準備把巴滕軍校裡攔着他的一切牛鬼蛇神通通燒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