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看着她。
許繁眼裡的堅定不疑有假。
或許江婉原本也并不看好同性,尤其是女性之間的愛情,但對許繁這位算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她不得不承認,雖然年紀比盛若就大幾歲,但許繁有和自己同輩的擔當與責任。
江婉笑了一下,反而想聽聽她怎麼說了。
對付許東昌這事不急,就算許繁不出去,她們盛家大小姐也不會平白無故被人這麼算計了。
“你打算怎麼做?”
“這件事一定是許東昌做的,就算他本人沒放火,也一定是他指使别人做的,我們要做的就是找一個契機給他定罪。”
“什麼契機?”
許繁開了開口,繞是看見盛若現在躺在病床上,她也不想在人身邊講這些龌龊事。
“我們出去說吧,讓若若先休息。”許繁提議。
江婉自然是答應。
離開病房前她把盛若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又幫盛若把臉上的碎發往耳後别,語氣溫柔:“乖乖,你好好休息,媽媽會幫你報仇的。”
門關上了。
盛若還是原模原樣的躺在病床上,看上去像是安安靜靜的睡着了。
可從許繁說出去講那一刻,盛若内心裡就已經開始蹦跶。
别啊,别出去,讓我也聽聽。
别走,别走……
啊啊啊。
盛若内心像是一個抓耳撓腮想要聽惡作劇計劃的小孩子,結果别人偏偏不讓她聽,她隻能急的原地轉圈。
.
很快,外界傳出了因為火災昏迷不醒的盛家大小姐盛若清醒了,正在準備配合警方查找縱火兇手。
一輛黑色加長布加迪中,許東昌坐在後座,語氣帶着抽了很多煙後的沙啞:“你是怎麼做事的?”
“什麼?”
副駕駛上的刀疤臉皺了皺眉,沒聽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
不久前,車子後座的男人找到自己,承諾給自己五百萬,并把自己和妻子兒女都送到國外,前提是幫自己放場火。
刀疤臉本身就被警方通緝,早已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現如今有這麼一個機會,橫豎都是死,還不如拼一把,他做過的壞事多了,也不多這一件。
兩人之後又詳細談了地點和時間。
到最後,許東昌突然又提了要求——必須把一個女孩困在宴會廳裡再放火。
雖然不知道許東昌為什麼會跟一個女孩過不去,但刀疤臉并沒有多說什麼,他可憐别人,那誰來可憐他呢?
因為計劃嚴謹,他又不怕死,心不跳手不慌,所以計劃十分順利的開展。
可就在他高高興興的收拾東西,準備出國離開的時候,突然又被許東昌拉上了車子。
刀疤臉以為他是想反悔,立刻露出兇狠的模樣:“你想反悔?我警告你,我現在死都不怕,你要是敢反悔,老子就他媽把你計劃放火的事情告訴警察。”
“還有那小丫頭,是有錢人家的女兒吧,到時候,你就等着哭吧。”
許東昌最讨厭被人威脅,更何況對方還隻是個拿錢辦事的狗。
但現在事情沒有按計劃中進行。
盛若沒有死。
他原本計劃的是盛若在許繁的慶功宴上死亡,到時候盛家愛女心切,和許繁必定不合,加上慶功宴起火這麼大一件事情,想拿到許氏?許繁想都不要想。
計劃從他知道許繁也在火場裡開始生變。
當時,許東昌心裡竊喜,希望許繁和盛若一起死在裡面,到時候甚至不用他做什麼,許氏唯一繼承人的身份自然而然就會落在他頭上。
可後來,許繁沒有死,竟然還把盛若帶了出來。
許東昌心裡生氣,但想到盛若昏迷不醒,說不定後半輩子都會是個半死不活的植物人。對這個結果,他心裡總歸還是滿意的,起碼能夠分裂盛家和許繁的關系,所以他那天才和許喬楚一起去看望盛若,順便煽風點火。
計劃本應該是完美的……
可因為許繁和盛若,計劃一再變化。
變到最後,等來的卻是盛若已經清醒,且正在配合警方調查兇手。
許東昌當即就坐不住了,立刻冒着風險又找到了刀疤臉。
“你當時放火和鎖門的時候,有沒有讓盛若看到你的臉?”許東昌壓下心裡的憤怒,盡量冷靜的詢問他。
“盛若?”
“就是讓你燒死的那個女的。”
“唔…”
刀疤臉不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麼意思。
到底是在刀尖上走的人,他誰都不會信任,隻信任他自己。
于是,夜色下,刀疤臉眼睛轉了一圈,含糊不清地說:“那誰能知道?”
“什麼?!”
許東昌擡高了聲音,眼睛瞪得很大,因為吸了太多煙的緣故,開始劇烈的咳了起來。
刀疤臉看他這麼激動的樣子,心裡冷笑一聲。
呵,有錢人。
有心做壞事,卻擔心壞事找上門。
許東昌咳了半天才慢慢地緩過來一點,他深吸一口氣,語氣陰沉:“你是怎麼辦事的?怎麼還會被她看見?”
“在三十二層放火,電梯和監控都被切斷,隻有樓梯,出口也都被鎖上了,一個女的,反正都是要死的,我還用擔心她看不看見?死人的嘴是最嚴實的。”
這是承認自己被盛若看到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