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延年想自己性格不讨喜,怎麼穿到書裡了也一樣。
原故事裡,各種鬧騰的女主可是把男主父母氣得整宿睡不着覺,但最多就是挨幾句罵。
她許延年擺爛,安安靜靜什麼都沒做,卻成了背鍋俠,不僅給關到了柴房裡去,王家連晚飯都不給她吃。
這柴房就在廚房後面,平日就隻是堆柴禾用的,沒人打掃,布滿了蛛絲和灰塵。
許延年抱膝坐在地上,她有低血糖和低血壓的毛病,餓了這老半天了,人很不舒服。
這間柴房也不擋風,窗戶是用木條隔的栅欄,月光投進來,一格一格映在了地上。
許延年透過窗棂望出去,天上那輪月亮爛銀也似的,就像那邊地上雜物堆裡磨得雪亮的鐮刀。
聽外邊打更聲,時間已到三更天了,在這個沒有電的虛拟古代世界裡,絕大多數人早都睡熟了。
夜深人靜,一點聲響就會特别明顯,許延年聽見廚房那邊似乎有什麼動靜。
又過了好一會,知道徐柏青來了,因為外面傳來了苟命甜心的語音聲。
“嘀嘀嘀,檢測到攻略對象的生命體征當前已弱于正常範圍,血條不足20%,需要盡快進食。”
接着就聽見“吱”的一聲,柴房門打開了。
徐柏青手端一碗燈照明,提着個食盒進來了,他先把燈放在地上,又從食盒裡取出一大碗粥來給許延年。
熱騰騰,剛出鍋的。
許延年接過,道了聲“謝謝。”
其實沒什麼好謝的,她隻是有禮貌而已,若不是因為他,自己也不會被關到這柴房裡來。
粥是用剩的白米幹飯加水煮沸的,放了些切丁的臘肉和各樣的蔬菜,想是廚房裡剩了什麼就胡亂加了進去。
鹹淡倒是适中,就是粥裡面有一股焦味。
許延年是個細心的人,徐柏青手上有塊新燙傷的痕迹,她剛剛就看到了,猜得到這粥是他煮的。
也是難為他了,那種燒柴火的傳統竈台,現代農村裡都很少見,燒火是個技術活,也不奇怪他徐總會把鍋底燒焦。
“餓不死就行了吧?”徐柏青問苟命甜心系統。
粥他自己有嘗了一下,雖然盛出來的是上面幹淨的,但入口還是能吃得到一股焦味。
這個NPC的設定要是和鐘雨薇的一樣,那是不可能會吃的,隻是他也沒工夫刷鍋重新煮,心想等餓到不行了她總會妥協的。
“是的呢徐先生。”系統甜甜回複了一句。
許延年本來想說他人還怪好的,原來還是無利不起早,想她要是餓出個好歹,誰來給他繡紅蓋頭。
許延年面無表情,抖着手用勺子舀着表層的粥吃,她向來不挑食,有的吃就很好了。
徐柏青見她一口一口吃了下去,暗自感歎了一句:“還好這NPC不挑。”
但是見她一點嫌棄的表情都沒有,徐柏青又不由懷疑NPC是沒有真實感官的。
“這NPC沒有味覺?”徐柏青詢問系統。
苟命甜心突然一本正經起來,回答道:“抱歉,徐先生,該問題系統無法回答,本系統将于十秒後進入休眠模式,添加敏感詞彙排查補丁,請您自行攻略。”
許延年有些訝異,原來在徐柏青的眼裡,她隻是個NPC。
當然這也不是很令人意外,畢竟徐柏青那麼愛鐘雨薇,怎麼可能對老婆這般敷衍,給她吃這種燒焦了的食物。
徐柏青打昨天第一眼見到虞小翠,就知道她不是真的鐘雨薇,隻是不明白為何這個NPC要設定為鐘雨薇的長相,當然他也沒興趣去深究。
隻是這個NPC此時默默吃飯的神态卻令他想起了另一個人,徐柏青心裡不覺有些刺痛。
許延年把空碗和勺子放回食盒裡,她喜潔,吃完東西習慣漱漱口,這個地方自然是沒有漱口水的,但若是能給她來一杯濃茶,那也是極好的。
許延年想起她大伯母說她的“小姐身子丫鬟命,就會講究一些有的沒的,你爸爸媽媽從小把你寵壞了知道嗎。”
她既來之則安之,即便被關到這又髒又破的柴房來,除了剛剛餓得有些難受之外,其實并沒有太多情緒,此時忽然想起父母,不覺心酸。
她的爸爸媽媽要是知道他們女兒的處境,不知該有多難過。
許延年假裝整理鬓發,偷偷把眼角淚水揩去。
一大碗粥她都吃光了,吃太飽腦供血不足,困意湧上來了,她也不想和徐柏青說話。
柴草堆松軟,隻是裡面不知道會不會有蜘蛛蜈蚣什麼的,她不敢去躺,閉眼靠着柱子睡了。
徐柏青暗暗歎了一句:“這些NPC沒心沒肺,吃飽就睡,其實也挺不錯的。”
徐柏青走了,又很快折了回來,又脫了自己的外袍給她蓋上,心想這樣應該就不會感冒。
徐柏青端着燈默默看了她一眼,燈光裡她的鼻子好像有點發紅,徐柏青又動了點恻隐之心,給她把燈留在地上。
“吱”,門又給關上了。
身上蓋的衣袍還有徐柏青的體溫,許延年睜眼,看着地上的那一碗油燈,發了半晌呆,後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才睡着的。
隔天也沒有人來管她,許延年又給實實餓了兩頓。
徐柏青是有點好心的,可惜不多。
聽着外邊一整天雞飛狗跳的,也不知這王家是出了什麼大事。
好在到了晚上的時候,男主的母親發了慈悲心,眉開眼笑的讓人把她從柴房裡提了出來,給了頓飯吃。
又讓下人們備蘭湯,給她洗了個香噴噴的澡,接着把她送回兒子房裡去了。
“你們都下去吧。”徐柏青遣退衆人。
嬷嬷丫鬟們一個個捂住嘴,笑着散了,許延年不明所以。
這時徐柏青走上前來,用扇柄在她腰部癢癢肉上點了兩下。
許延年本能閃躲,正色道:“這是做什麼?别這樣。”
徐柏青見她會怕癢,看來并不是個全無感觀的NPC,不由分說,一把捉着她的手臂,強橫拉上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