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婚鞋
許延年縮在牆角,看着徐柏青親自動手把兩邊的床帳都放了下來,遮得嚴嚴實實的,床榻裡頃刻間昏黑一片。
許延年不由地心驚肉跳、面紅耳赤起來:徐柏青他想幹什麼?難不成真是想和她行房嗎?
聊齋原故事裡,小狐妖虞小翠和王元豐是真有過夫妻之實的,可徐柏青并不是真的王元豐,而她許延年也不是替母來報恩的虞小翠。
徐柏青不是隻當她是虛拟世界裡的NPC嗎?
許延年心裡突然生出一個荒誕的猜想:徐柏青該不是把她當鐘雨薇的仿真娃娃?
不行,不可以,她不要!
許延年想逃下床去,卻被徐柏青一把攔腰抱住,死死控制在了身下。
少年郎身材俊俏,體格雖略單薄些,但整個人壓倒在她身上,也是令她吃重的。
許延年用小臂擋着他的胸膛,隔着布料,許延年能感受得到他精瘦的肌骨和他身體的溫度。
她不願意和徐柏青面對着面,把頭側了過去,徐柏青鼻下呼出的氣息就一下一下噴在了她的脖頸處。
許延年耳朵裡“轟隆”了一聲,大腦就在瞬間一片空白了。
她的身體好像是死機了一樣,不再受她控制,動也不能動彈一下。
徐柏青壓着她,伸手從枕頭底下摸索着,掏出了一條紅絲縧來,話不多說,就把許延年五花大綁捆了起來。
許延年任由他翻身捆綁,她在黑暗裡瞪圓了眼睛,她拼命想張嘴,可是喉嚨就像是被扼住了,她一個聲音也發不出來。
“救、命。”
終于,很艱難地,許延年喊出了這嘶啞的兩個字。
徐柏青怔了一下,竟是覺得好玩一般,随即低低笑了。
他在昏暗中脫下了許延年的鞋襪,随手丢下了床去,又從懷裡掏出一支羽毛來。
一手握住許延年的腳踝,一手用羽毛輕輕撓許延年的腳底心。
天殺的!
許延年萬萬想不到這人給她來這一死出,她是最怕癢的,立刻哭鬧起來。
“啊,走開,不要這樣……啊哈,不行了,求求你别這樣,快放開我……啊哈哈……”
徐柏青葫蘆裡不知賣什麼藥,嫌動靜還不夠大,“叫,再大聲點叫。”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許延年又哭又笑,嗓子都喊啞了,眼角沁了一汪的淚水。
這時聽見徐柏青問他的系統道:“聽牆角的可都走了嗎?”
苟命甜心系統回複道:“徐先生您好,馬上為您勘測,嘀嘀嘀、嘀嘀嘀,當前門外人數為、0、位。”
徐柏青聞言,便把許延年往床裡邊一推,自己大喇喇翹腿躺下了,這個男人真是狗得不要。
許延年緩了緩,忍怒道:“你給我解開。”
徐柏青沒聽見似的,許延年又說了一遍,“請你給我解開。”
徐柏青渾不搭理她,又過了一會,像是想起什麼,爬起來扯出裡邊的被子。
胡亂往許延年身上蓋了一條,自己也披了一條,一個翻身,睡去了。
通過送窮鬼系統,許延年很快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聊齋原故事裡,王元豐是洗澡的時候,被虞小翠悶死後複活,腦子才變靈光的。
因為許延年擺爛,什麼都不配合做,系統就讓徐柏青另辟蹊徑,跳湖裡假裝溺水好了腦子。
他很會挑時間,這一日剛好王家宴客,請的是男主父親的諸位同僚,其中就有男主未來的嶽父鐘太史。
徐柏青這個狗東西很會輿論造勢,張口就來,說自己本來已經淹死了,是一位腳踏祥雲的神仙把他救活了。
又說他與鐘太史的女兒有夫妻之分,讓他還魂後向鐘家提親。
王元豐本就長得一表人才,如今好了腦子,又是神仙做媒,良緣天定,那鐘太史豈有不歡喜的。
隻是王家這個兒子傻了許多年,也不知還有沒有别的毛病,自己的女兒可不能守活寡。
于是鐘家遣來幾個仆婦留宿王家觀察,所以就有了今晚的這一出戲。
許延年這大冤種聽送窮鬼系統說罷,額頭大寫一個無語子。
身旁的徐柏青鼻息漸粗,已沉沉睡去了,他演了一天的戲,是累了。
許延年強忍住想一腦門撞死他的沖動,忍氣吞聲,一夜難眠。
第二天早上徐柏青才給她松綁,許延年兩眼下青黑一片,着急忙慌推開他,跑茅房去了,她可要給尿憋死了。
坐在馬桶上的許延年,長長舒氣,人生尴尬事,又多了小小一件。
比起許延年過往在社會上被吊打的種種經曆,徐柏青的這一系列行為,還真說不上多惡劣。
然而許延年就是有一種特别委屈的感覺,她并不是一個矯情的人,可這事就是莫名讓她很惱火。
和鐘太史家成功議親後,徐柏青就搬去外邊的書房睡了。
男主的父母也深覺此舉妥當,如今新婦還沒入門,萬一弄出個庶長子來,兩家臉面都不好看。
其實哪怕各睡各的,許延年也是不願和徐柏青同床的。
她雲英未嫁,他使君有婦,他當她NPC,而她問心不敢說無愧。
許延年現在隻想在這虛拟世界混吃等死,奈何徐柏青不讓,他要她給鐘氏女繡紅蓋頭,鴛鴦戲水紋樣的。
許延年想起了很久遠的一件事,大學剛畢業的時候,她在鐘雨薇家的公司上過班。
彼時的鐘雨薇見她落魄,說照顧老同桌,招她進了鐘氏。
一開始面試時說大小姐交代的要關照,可等真進去了他們說她學曆低,不過是二本院校畢業的。
七嫌八嫌,最後隻給她安排了一個打雜的工作,工資也低,每月到手18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