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琴酒和貝利恩的感情關系,那真是複雜的得用扇形分析圖來統計。但若是覺得他們之間有愛情那種惡心巴拉的東西,琴酒恐怕會立即把人沉進東京灣。
琴酒對愛情,向來秉持着嗤之以鼻的态度。
他是黑澤陣的時候不相信愛情,後來成為琴酒,就更不相信了。
但貝利恩不一樣,他是相信愛情的。
畢竟他的母親,用無比瘋狂的行為告訴了他,愛情是多麼恐怖又蠱惑人心的東西。
他曾經有個非常美滿的家庭。
漂亮又溫柔的媽媽,帥氣又穩重的爸爸,最重要的是,他們還都很愛他。
媽媽會給他做香甜可口的小蛋糕,和他喜歡的天婦羅,睡前總是默默給他端來一杯熱牛奶;爸爸會跟他玩抛高高,還會給他當馬騎,帶着他到處跑,晚上還會講故事哄他睡覺。
他每天都過得很快樂。
就在這樣的環境下,他高高興興成長到了8歲,遇見了琴酒。
那時候琴酒還不是琴酒,隻是黑澤陣,貝利恩也不是貝利恩,隻是水尾幸一。
和從外面被帶回來的黑澤陣不同,作為組織的二代成員,水尾幸一從出生起就被父母保護的很好,直到8歲才開始進訓練場,硬是比其他孩子晚了兩年。
然後,留着厚重劉海,臉上滿是塗鴉的他,在訓練場見到了一個在孩子堆裡厮殺成功,終于走到内部訓練場接受系統訓練的黑澤陣。
初次見面,黑澤陣隻覺得水尾幸一是個無用的醜八怪,體術不行,匕首都握不穩,受點小傷還會哭,這種廢物就應該躲家裡吃奶,而不是在這浪費資源。
這個印象一直持續到開始槍支訓練才有所更改,變成了還算有用的醜八怪。
水尾幸一的射.擊天賦在訓練初期就展露無疑,都是剛拿到槍的新人,别人還在射天射地就是射不準靶子的時候,他已經能穩定在以靶子為中心,以兩靶距離為半徑,固定射擊範圍了,盡管命中率很是感人。
随着不斷的練習,他的射.擊越來越精準、越來越穩定,遠遠甩開了訓練場的同期們,除了琴酒。
對于優秀的好苗子,教練們都喜歡給開小竈,比如加訓、加訓、再加訓。
每天回去水尾幸一都累得半死,一邊接受媽媽的按摩,一邊躺在爸爸的腿上,告訴他們今天都發生了什麼趣事。
随着年歲的增長,身體在長大,訓練量在提升,水尾的體術也越來越強,從不堪一擊,到現在已經能和琴酒打的有來有往,雖然還是輸多赢少。
兩個小少年,結為搭檔,已經能傲氣十足的吊打整個訓練場。
于是他們比其他人更早開始了狙擊訓練。
正如所有人預想的那樣,水尾幸一的射擊天賦同樣顯現在了遠程狙擊上。
盡管黑澤陣的能力也非常優秀,但教官們還是不免偏向更有天賦的水尾幸一。
當時所有知道他兩的人都認定,水尾幸一和黑澤陣會成為行動組的下一對殺手锏,一對讓人聞風喪膽的搭檔。
包括他們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可命運是個喜歡玩弄人的壞東西,熱衷于反複無常,讓故事變得過分荒唐。
12歲生日那天,水尾幸一依照父母的意願請了假,居家慶生。
房間四處挂着氣球和彩帶,桌子上擺放着抹茶味的生日蛋糕,他穿着父親送的漂亮禮服,頭發被母親精心修剪過,擦掉塗鴉露出幹淨美麗的臉,像個精緻的小王子一樣。
身旁的父母唱着生日歌,他在吹滅生日蠟燭,那一刻,他覺得很幸福。
場面美好的像是鏡子裡的假象,鏡子碎了,假象也就沒了。
散落一地的玻璃杯砸出清脆的碎裂聲響,晶瑩通透的碎片折射出的燈光炫目的耀眼。歪七扭八的桌椅和已經不成形的生日蛋糕靜默的看着一切,滿屋子挂着的飄逸彩帶在這一刻都顯得滑稽。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被掩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