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第二天開始軍訓,輔導員和教官沒有明确說不允許帶手機。
但因為軍訓時裝着手機不方便,放在旁邊又怕丢怕損壞,所以一個宿舍的小姑娘商量之後大家都不帶。
沈域給她買的面包姜可自己吃不完,休息時就和室友分着吃。
他買了好多。
她面包還沒吃完,沈域那,倒像是未見過面的陌生人一般。
自那晚之後,姜可給他發短信,要麼不回,要麼寥寥幾字,反正是沒有交談的意思。
姜可戳着手機屏幕,想不明白。
她中午休息時給他發的短信。
這會已經晚上九點半了,還沒回複。
室友削好了蘋果,叫姜可過去吃。
姜可輕輕歎了口氣,又戳了戳手機屏幕,這才起身過去。
這幾天軍訓,衆人都折騰得不輕,教官也沒多嚴苛,甚至烈日時還會讓他們多休息一會,但高中三年大家都沉于繁忙的學業缺乏鍛煉,這幾天一到晚上女生宿舍到處都是哀嚎。
寝室熄燈後姜可躺在床上,一手握着手機,一隻手抱着玩偶揪着玩偶綿軟的耳朵輕捏。
如果不是床邊的這堆玩偶,她都懷疑那個耐心溫和的沈域是她自己的幻覺。
她往上翻了翻最近這幾天的短信,撅了噘嘴。
返回到輸入框。
:沈域哥
點擊發送。
上一條内容是她中午十二點半發的:沈域哥,你吃飯了沒。
姜可握着手機,半是疑惑,半是迷離等回複。
快要睡着的時候,她莫名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姜可動作輕輕看了看周圍,隻有一個室友沒睡還在玩手機,另外兩個室友都睡了。
看了眼依舊沒有新短信的手機,姜可輕咬下唇,放輕動作起身,她站到寝室地上,拿了外套準備套在睡衣外。
對面床的室友探出頭,細語輕聲,“姜可,你要去哪?”
姜可同樣壓低了聲音回應她,“太悶了,不想睡,我去外面走走。”
室友欲言又止,最後在她開門時叮咛,“早點回來睡覺,明早還要早起。”
姜可笑了笑,“好。”
她出了寝室,握着手機往邊上走,因為寝室裡帶着衛生間和浴室,所以宿舍樓兩邊是寝室,中間是通道,兩端是窗戶,右邊有兩間寝室聯通是放自助洗衣機和晾衣服的地方。
軍訓很累,這個點每個寝室都關着門,偶有幾個寝室路過時聽到裡面的說話聲,其餘都很安靜。
姜可到了窗邊,這才撥通了沈域的電話。
第一個電話,沒人接。
姜可沉沉呼了口氣,又撥通了第二個。
原本有點緊張的心情卻因為第一個沒接的電話而放松下來,甚至帶了點氣惱。
姜可惡狠狠的想,不回她短信還不接她電話,罵他。
中午那條短信,沈域确實是故意不回。
但晚上這條,沒聽見。
他到底還是和徐斌一起來了常市,不是因為徐斌的勸說,是因為第二天姜可給他發消息。
沈域盯着手機,進退兩難。
他前一天晚上想得很好,他和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有皎皎天空,有無限自由精彩廣闊的未來,不應當和他這樣的人攪合在一起。
她讀書,認識同學朋友,他打拳,熬時間,都回歸自己的世界,就行。
但第二天,看着手機上喊他那三個字。
沈域喉間幹澀,才發現比預想中還要難。
連這樣客氣禮貌的稱呼,他僅是看見文字,腦海裡都會自動浮現出她在面前仰着臉,嬌靥俏顔喊他的鮮活靈動。
距離太近了,可能下一瞬她電話過來他就忍不住騎車去她學校。
沈域扣着手機良久,而後給徐斌打電話,讓他訂票。
沈域這幾天心情不好,老闆讓他來當吉祥物,招納人手,沈域活脫脫冷面閻王一樣,差點把人吓跑。
但沈域能來徐斌已經是意外之喜,也不敢再要求他擺出一副和顔悅色的架勢。
沈域雖然情緒冷,但實力氣勢擺在那,徐斌帶着老闆有意向招納的好苗子過來,對方小心謹慎的和沈域讨教,沈域也并未私藏,客觀、毫無保留。
雖然過程不如計劃,但結局是好的,人招到了,徐斌大喜過望。
這個點,沈域自然還在看比賽,除了職業比賽,非職業的拳擊賽基本都是晚上。
姜可發短信的時候,沈域沒注意手機振動。
等她第一個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手機響。
手機拿出來,看見姜可的名字,握在手裡,沒動,也沒接。
旁邊坐着的徐斌側頭,還未看見手機上的備注,沈域已經把屏幕往下扣。
徐斌難得好奇,除了俱樂部,沈域還有私人交往?!
換成其他人,這個點的電話隻能說尋常,但換成沈域,就非常不正常。
沈域在俱樂部這幾年,俱樂部這麼多人,有他電話的,不超過兩隻手就能數清。
要不是他有血有肉也會受傷流血,徐斌都要懷疑沈域是哪個實驗室跑出來的機器人。
總之,沒有什麼情感需求,也沒有社交需要。
他還沒說話,沈域已經站起身,旁邊都是人,沈域仗着腿長,直接從椅子上跨過去,呼吸間幾個大步,人已經邁出老遠。
徐斌微張的嘴半天沒合上。
沈域握着手機出來到街邊,電話鈴聲已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