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說了她不願意,你們幹嘛?!”
“你們放開她!”
“不然我報警了!”
嘈雜混亂的酒吧。五光十色的線燈閃晃卻昏暗迷胧,姜可和陳嘉怡兩人相互握着手,一人一手機,警惕又緊張。
前方是氣味混雜的卡座區,一個穿着漫荷工作服的女生被兩三個光着膀子手臂上紋身混亂的男性拉着手臂,要讓她在卡座區坐下喝酒。
這地方在酒吧邊角靠近後廚房和後通道的位置,前方的喧嚣傳到這,好像隔了層過濾的膜一樣不真切,這兒的情況自然也不引人注目。
幾個兇橫帶着戲弄笑意準備強行灌酒的男人沒想到會有人在這‘伸張正義’。
打量了一番對面故作鎮定其實緊張得在抖的兩個小姑娘。
其中一人拿着的酒瓶先按住,另外兩人卻沒放開拉着那女孩的手。
拿着酒瓶的轉頭看見卡座轉角陰暗處的人,詢問,“虎哥,兩個小孩。”
被稱作虎哥的人上半身都在暗處,看不真切,姜可和陳嘉怡這會也不敢細看,兩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幾乎都不敢眨眼。
虎哥握着玻璃酒杯的手指微擡,往外揚了揚,“讓她們滾。”
外圍的幾個小弟立馬了然,中間那人握着的酒瓶反手,砰的一聲巨響砸在堅實的桌角。
酒瓶四碎,裡面的酒混着玻璃渣小範圍濺飛。
姜可和陳嘉怡連同被按住的女孩一起吓了一大跳。
握着缺口酒瓶的男人站起身,衣服上和褲子上都沾滿了酒,但他毫不在意。
看着戰戰兢兢依舊在堅持的兩個女孩,譏笑呵斥,“滾遠點!
姜可和陳嘉怡不可能當着人家的面商議怎麼辦,這會也不敢動。
男人見沒喝退,頓時兇相畢見,站起身一腳踢翻邊上的椅子,要往這邊來。
“你!你幹什麼!”
“我報警了啊!别過來!”
姜可和陳嘉怡随着男人走近,手忙腳亂。
陳嘉怡一咬牙,真的準備把界面上已經按好的110撥出去。
還沒撥,前面的人突然被人從後面扣住手腕,對面的人臉色驟然扭曲。
很重的一腳踢在後膝窩,如果不是手腕處足以扭曲的重力,直接就要跪下去。
“啊!”手腕扭曲不可控制的慘叫。
後面卡座上的一圈男人猛地站起身,包括陰影處的虎哥。
之前按着的女孩被幾個人随手甩在卡座邊。
姜可和陳嘉怡看着面前手腕明顯扭曲慘叫的男人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屏息側開了視線。
後面卡座的男人們看着那人的背影,都驚魂不定的轉頭看虎哥。
虎哥往前走,擰着眉,距離大概一米左右,對方轉過頭,視線掃過他,虎哥停住腳步,這會他攻擊性太強,再上前就是自己找揍。
程虎原本有點酒意上頭半醉的狀态都一下清醒了。
站在後面帶着笑意喊他,“域哥,您怎麼過來這了。”
那邊的慘叫還在繼續,沈域也結結實實一腳踢在他後背上,這一腳讓他整個人超前撲下去,因為手腕處骨頭折了,下意識另一隻手去護着手腕,一下子半趴半跪在姜可和陳嘉怡面前。
姜可和陳嘉怡兩人吓了一大跳,幾乎是手挽着手一起跳起來避開,往後縮。
沈域沒管身後的人,半阖的眼眸壓住眸底翻湧的怒火和陰冷,方才握過那人手腕的手抽了脖頸上挂着的毛巾,擦手。
擡眸看向前方吓得不輕的小姑娘。
緩和了一下,聲線溫和才開口喊她,“可可,過來。”
姜可吓得不輕,這會看見他站在那,心裡繃着的弦一下子放松了,眼眶突然就澀澀的脹疼,拉着陳嘉怡的手避開面前地上趴跪的人繞着跑到他身邊。
想都沒想就伸手揪住了他的衣擺,“沈域……”
帶着點顫的後怕和委屈。
沈域低頭看她,這邊角燈光昏暗,她這會細白的手指揪着他的衣服握得很緊,顯然吓壞了。
他原本壓制住的怒火和暴戾又翻湧起來。
看他轉頭盯着地上的人,姜可身子一激靈,趕緊拽了拽他的衣服,拉回他的注意力,“域哥。”
陳嘉怡是姜可的室友,軍訓後半段每天都蹭着姜可的光吃的沈域做的四菜一湯,跟着姜可見了沈域好多次。
那時候雖然覺得沈域壓迫感重,這人危險,但到底沒什麼真實的感覺。
但剛才,感覺沈域還沒怎麼用力,那男人的手腕就……也不知道到底是骨折了還是怎麼的。
她打了個寒顫,這會還是老老實實低着頭叫人,“沈大哥。”
因着剛開始姜可喊沈域喊的沈域哥,她們宿舍幾人時常調侃姜可你的沈域哥,所以其實幾個室友都很自覺地避開了這個調侃的稱呼,叫沈域都叫沈大哥。
姜可怕他給人揍嚴重了,趕緊結結巴巴的開口,“我、我想喝水。”
沈域收回了看地上那生物冷肅的眼神,側頭,看她緊張和擔憂,緩和了一下情緒,“嗯。”
程虎帶着幾個兄弟笑臉迎過來,“域哥,誤會誤會,小楊就是吓唬她們。”
“那小婆娘跟我好上幾天,騙了我不少錢,結果在外頭有個讀大學的男朋友。”
“我就是撒撒氣,沒想拿她怎麼樣。”
“域哥,走走走,帶着嫂子咱上去坐,别生氣别生氣。”
沈域側頭看她,他不聽别人說,隻聽她說。
姜可腦子亂蒙蒙的,她現在眼前隻有沈域和地上躺着的人,她看出地上的人這會翻着坐起來,滿臉痛苦強忍,滿頭大汗,一隻手緊緊握着折斷的手臂,不敢動,也沒哼聲。
姜可心髒顫了顫,有點怕,怕這人受傷嚴重沈域惹上麻煩,她湊近沈域,正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