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句都沒有,那麼能不能把剛才的挽留撤回?
面前築起一堵無形的牆,壓迫感分外鮮明,林霜羽感到焦灼、後悔、夾雜着自我唾棄,正想松手,陳夢宵突然俯身靠近。
距離驟然縮短,那股柑橘香氣變得好濃,又冷又甜,和他這個人如出一轍。
擾人的手機震動聲總算停止,抑或是她已經緊張到聽不分明,視野中隻能看到那張放大之後依然無可挑剔的俊臉——下一刻,她本能地閉上眼。
眼皮傳來溫熱的觸感,一晃而過,預想中的事情并沒發生,空氣靜悄悄,隻能聽見Miki扒拉玩具的聲音,而他已經離開了。
短暫的頭腦空白過後,林霜羽睜開眼,看到陳夢宵朝自己的指尖吹了口氣,“你掉了根睫毛。”
很想若無其事地回一句“是嗎?我都沒注意到”,或者玩笑般問他“幹嘛突然靠這麼近”,然而事與願違,她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或許是忍耐的時間太久,已經瀕臨極限,回想起自己閉眼的那一秒,類似告白失敗的羞恥感洶湧襲來,将她釘在原地,眼圈也不明顯地變紅,好在表情還算平靜,不至于露餡,林霜羽努力調整情緒,打好腹稿之後,再次啟唇:“你——”
這一次,出聲的瞬間,真實的吻落下來,他的影子覆蓋了她。
時隔太久,她已經忘記和陳夢宵接吻具體是什麼感覺,隻記得那根pocky的味道,記得他讨厭巧克力,記得分開之後他用指腹擦掉了蹭到的唇膏。
此時此刻,斷掉的回憶終于重連。她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可以把吻變成獎勵。
陳夢宵的吻技依舊很好,與純情不沾邊,是屬于成年人的吻,荷爾蒙強烈分明,輕而易舉喚醒她身體裡沉睡的火山,身體的重量漸漸消失了,脊椎又酥又麻,她像一株藤蔓生長在他的懷裡。
這種時候,林霜羽恍惚想起新宿的歌舞伎町,想起喧鬧的酒吧,想起折手指的遊戲。
“有過ONS經曆的人,請折一根手指。”
話音落下,在場所有人中,除了她、陳夢宵、以及提問方,所有人都折下一根手指。
來不及感歎日本性文化的開放程度,旁邊有人哄笑:“陳夢宵,你裝什麼裝,快點折!”
他聳聳肩,表情無辜:“我真沒ONS過。”
“你看這裡有人信嗎?”
“不信我也沒辦法。”
“……除非你給出一個能夠讓大家信服的理由。”
“不衛生。”他這樣回答,“而且,怎麼想都是我比較吃虧吧。”
後背緊貼牆壁,退無可退,手臂不知何時繞到他頸後,形成擁抱的動作。激烈的吻停下來,她仰着頭,急促地喘息。
黑夜裡,陳夢宵注視着她,眨眼的頻率很緩慢,睫毛一上一下地扇動,掌握着她身體的開關。
這一幕似曾相識,林霜羽确信在她的夢裡發生過。
為了驗證眼前的真實,她伸出手,試探性碰了碰他的手臂,少頃,又緩慢下移,直到手指勾住他腰間冰涼的黑色皮帶。
林霜羽一直都是被動的人,擅長等待、僞裝、得過且過,還要自我安慰反正人生不就是這樣,無論如何度過都會後悔,主動争取隻會加速毀滅。
就在金屬方扣被解開之前,陳夢宵攥住她的手腕。
與此同時,輕飄飄的話落在耳畔:“だめだよ。”
不可以哦。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