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翛一個人背着吉他站在門口感慨,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就是:我在這頭海選,你們在隔壁試鏡…
雖然是海選,但還是給一些簽約的藝人發展的平台,相比他們是否緊張,他們的經紀人在一邊操碎了心。
“喝不喝水?潤喉糖吃嗎?”
雲翛瞥了一眼身邊堪比運動員登場的新人,收回目光盯着自己在台階上剮蹭的腳尖。
‘你真不來陪我?’雲翛在句末添了一個哭泣的小表情。
‘……我怎麼去?把實驗小白鼠帶在路上解剖?’
‘哦…’
正當雲翛覺得沒有下文的時候,林青秋又發來消息,‘就算沒選上也沒關系,不影響我覺得你唱的能聽。’
‘我不做沒把握的事。’
“讓一下,不好意思借過一下。”倉促的喧嘩如潮湧來,雲翛被消息逗樂的笑還沒有收斂,烏泱泱的人群從自己面前快步移動,梁生一手攔着周圍,一手在尚閱川腰後虛推着他向前。
耳機裡的音量很大,直沖腦門的旋律正唱到:I've been here, in the moment…
“啊…人好多,好熱…”尚閱川不耐煩地給自己扇風,雲翛嗅到氣息後迅速捂住口鼻背對着人群,身體有些僵直。
指腹蹭過唇,雲翛眉頭深鎖出一個‘川’。
試鏡的藝人仿佛和參加海選的自然分出屏障,許多人豔羨的目光投向走進試鏡點的藝人,不論他們有沒有被雙世看上,都是極大地滿足了虛榮心。
“這些其實都TM是陪跑的,搞不好主角都被内定好了。”身邊的選手嘟囔着,雲翛打量着他的古巴鍊和脖側的天使紋身,“你也是來試鏡…哦,海選的,好巧。”瞥見樂器包,這個選手語氣裡的火藥味才淡了些。
“我是來給你們做陪跑的。”雲翛調侃自己,對方好像沒反應過來反而瞥了雲翛一眼,嘴巴努了努。
“你是哪個公司的?”
“純素人。”
那人一聽,頓時和雲翛拉近距離,“我是甘星涯,就是個酒吧裡駐唱的,背吉他的人唱歌都抒情,你應該也是。”和雲翛靠近後,甘星涯立刻簇簇嗅了兩下,“你好香啊。”
“請不要說這麼奇怪的話。”
“有股綠豆糕的味道。”雲翛瞥了眼在自己身後啃零食的年輕人,很明确自己身上沒有奇怪的綠豆糕味。甘星涯笑起來有些痞氣,摘下自己包上的狗頭裝飾擋在兩人之間,一面把玩着,一面配音,“你的幽默細胞是不是被狗吃了?”
雲翛的情緒在嫌棄和戲谑之間跳躍,拿走狗頭裝飾,“等比完再還你。”甘星涯诶诶兩聲,看雲翛把挂件塞口袋隻能歎口氣,雲翛沒空搭理他,目光時時刻刻注意着試鏡的房間。
“61号選手,61号!”
雲翛不緊不慢地到海選場地,調整了麥克風,端起吉他。
“雲翛,是吧?”
“是。”
“你不打算把口罩脫下來嗎?”
雲翛瞥了一眼門口,有些躁動不過都是注意隔壁試鏡罷了,摘了口罩的同時做介紹,“帶來的是…我的作品。”
【若即若離,故意保持神秘
節省精力,消耗心悸
設計分離,烙下苦痛痕迹
所謂深情,反成把柄】
【翻轉卡牌,交換視線
吻刻杯壁讓你記住這個場面
勾兌甜酒,揣測心緒
明知做戲你還放縱自由沉浸】
從開口就知道錯了,在直播間準備的三首歌都沒有用上,海選不過是要求他們翻唱,雲翛張口卻鬼使神差地唱這首初作…
這首,很久沒唱了,作詞也很青澀笨拙,其實寫的時候是在F國住了一段時間,第一次對感情的定義有所改觀。
唱着唱着視線又一次飄向門口,會不會在自己進來的時候,劇本的男主就已經有了人選?
雲翛微微愣神,手裡撥弦的動作也停了,導師看着他,隻聽見雲翛垂首輕歎了一聲。
……
指尖把劇本的頁腳卷起又鋪平,如此往複了幾次,尚閱川實在忍不住叫停。
演的不差,卻沒有靈魂,不過是把教科書的模闆套用在劇本裡,看得乏味且疲憊。
尚閱川溜達到販售機前點了杯咖啡,販售機正對着一個露台,陳列着幾張長凳和植被,依稀能聽到有人聲從蕨類植物空隙擠出。
“嗯,我知道。”
“會好好準備。”
“不用擔心。”
應該是某個藝人在和團隊通話,依稀幾句又被突然竄音的廣播音頻覆蓋,一直聽到聲音斷開才挪動腳步。
蔔汐子腳步匆忙,沒有想到在試鏡當天就遇上堵車,這不就是在腦門上貼着‘求罵’二字招搖過市嗎?
“我天…”在轉角看到尚閱川迎面而來,蔔汐子吓得趕緊轉身往回走,“呃!”
兩人同時發出痛呼,雲翛的手臂被撞了一下,吉他磕在地上。
“你沒事吧?”雲翛沒管樂器,先詢問了捂着額頭的蔔汐子。
蔔汐子聽到這個人的聲音,以為有人順着發根輕扯自己頭發,惹得她背後發麻,“沒事。”
雲翛沒有多說,拎起包帶就要走。海選隻是唱首歌就讓他回去等候消息,雲翛卻跟丢了魂一樣懊惱自己被隔壁試鏡分了心。
“等等。”一前一後地聲音讓雲翛站在原地。
甘星涯朝他走來,“把狗玩意還我。”雲翛掏出口袋裡的‘狗玩意’遞過去,誰稀罕這破玩偶,“你唱的真好。”
“你們聽得見?”雲翛奇怪,看見許多人都在張望自己,豔羨的目光顯得自己的低迷格格不入,“我以為有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