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閱川沒有責問雲翛告訴自己一個錯誤的地址,每天甯可掃共享也要躲着自己,自己更在乎他的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
雲翛也沒有詢問為什麼尚閱川知道自己住在哪,他可以有自己的手段,哪怕是跟蹤了自己一路。
兩個人就這麼在沉默的天平上各持一端。
“楊朝平說你上了綜藝,是真的嗎?”車停在樓道前,聽尚閱川這麼問,雲翛沒有作答隻是回頭深深看了尚閱川一眼。
尚閱川跟在雲翛身後,看着他開鎖,進了那間雲翛引以為傲的獨居空間,打量了一周,還不如自家的廁所來的精細,看了眼背對自己的雲翛,算了,這是他珍視的空間。
“怎麼了?”尚閱川緊跟上前,看雲翛的手裡攥着一把金屬片,房屋裡一切如常,隻有那把麥克風被砸了稀爛。
“沒事。”
“既然沒事,為什麼要哭?”
“那你想我怎樣?”雲翛撕碎了自己謙和有禮的外殼,冷嗖嗖地反問着,卻讓尚閱川順眼了許多,“你能做的了什麼,你以為我離開五年是自願的嗎?我和這個破麥克風一樣…”零零碎碎的金屬片落在瓷磚上。
尚閱川不再說話,轉身坐在一邊的床沿,把雲翛的話細品了一番,那五年是為了什麼?
雲翛把碎片撿幹淨,心情也極力平複了許多,時不時倒抽兩口冷氣像極了啜泣時喘不上氣的樣子。
“謝謝尚總,送我回來。”
尚閱川看着雲翛站在自己面前,方才的失控讓人以為是錯覺,有些煩躁地捶了身邊的被子,緊接着拽住雲翛的手腕,雲翛腳下不穩直直摔進尚閱川懷裡,雙膝差點跪到地上。
“放開我…”雲翛垂眸,掃見尚閱川的唇近在咫尺,臉騰地染紅,“尚總。”對比自己的慌亂,尚閱川的手像鉗子一樣固定着自己,面色不改。
“雙世簽約藝人是真的。”
雲翛後縮着腦袋,拉開兩人的距離,他的力氣很大,拽着手腕很疼,另一隻手禁锢自己的後頸,一寸都逃不開。
“是你說的,想要在舞台上,熒幕上一輩子。”
他還記得?
溫熱的氣息落在皮膚上,雲翛喉口一緊,暗自咽了咽唾沫,他的一舉一動在尚閱川眼裡都被放大數倍,五年可以變化樣貌,可以變化身形,變化他的談吐和氣質,唯獨不變的是隻要雲翛處在被動他一定是容易羞澀的那方。
雲翛也有二十幾了,在劉川楠面前對情|事得心應手,現在呢?在自己面前眼睛澄澈的倒像十三、四歲的少年,躲躲閃閃,慌不擇路…尚閱川嘴角的陰影加深了少許。
“雙世對我而言屁都不是。”尚閱川輕輕扯了下雲翛的頭發,又順了順他柔軟的發根,“你要是反悔了就該早點告訴我啊…”
雲翛嗫嚅着,雙唇不禁微顫,可這時尚閱川卻松手了。
“我走了。”尚閱川俯視了跌坐在地的雲翛許久,長腿一邁走得毫不留戀。
雲翛拽着被單,難以自制地啃咬着,這個男人…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真是要瘋了。
雖然今天隻是壞了一個麥克風,但之後壞的可能就是整個設備,雲翛感到無措,綜藝的入選名單有自己,雲久海一定是知道了才會做這種事。
一直到晚上七點,雲翛隻是捧着歌詞本神遊,直到房門被叩響,才收回神。
“您好,是雲翛先生吧。”梁生帶着兩個員工站在門口,目測他們手裡捧着一共有七八個盒子。
“我是。”
“我是雙世的梁生,我們見過面。”梁生兩手攤開,“這是我們尚總給您的禮物。”沒等反駁,那兩個員工就把東西放進屋子裡。
雲翛正奇怪,梁生又道:“尚總的原話是:如果八個麥克風還被砸爛,我就在家裡專門給你安置一套設備。”雲翛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擠不出來,“我們尚總腦子不好使,應該是把市場裡評價高的麥克都采購了,您如果不滿意可以直接聯系我。”
腦子不好使…
員工都可以這麼罵上司嗎?
雲翛沒忍住噗嗤一笑,看得梁生睜大雙眼又慢慢眯起,雲翛捂着嘴,“謝謝你們尚總的好意,但麻煩原話轉告他:一把麥克風的錢我還是付得起。”
“冒昧問一下,雲翛先生和尚總認識很久了嗎?”
雲翛笑的眼淚都擠出來,“也就半年。”
梁生心裡有了答案,也難怪尚總回公司就撈技術人員采購麥克風。
……
圓潤飽滿的檀木珠在指尖滾動,雲久海的通話對象是他在私宴上完全不放在眼裡的楊朝平,這頭清心寡欲的氣息隔着屏幕與那邊的聲色嬌笑對沖,雲久海沉默着皺了皺眉,等那頭稍稍消停才輕嗯一聲。
“唷!雲總,稀罕啊。”楊朝平在電話那頭低呼,雲久海怎麼會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這時候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诶,您怎麼知道我的私人号碼?”
“關于我那不聽話的兒子,占用了公關資源的事。”雲久海清了清嗓子,一個楊朝平,是半點尊重都學不會,“退賽違約金我會替他付清,但是人不該入選。”
“雲翛啊,不得不說他在鏡頭上比任何一個藝人都要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