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的江夏一想到昨天晚上他穿着周景陽的衣服就給他惡心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早上換衣服的時候吓得他還以為這人渣昨天又對他做了什麼,好在身上什麼感覺都沒有,不然他真是要氣死。
而且他就是感冒發燒而已,不知道為什麼非得來醫院!他現在最讨厭的就是醫院和醫生,看到醫生那探究的眼神就神經緊張,生怕他揣了個孩子的事情被發現。
要不是周景陽左右威脅着硬把他綁來,他真是一點都不想進來,恨不得轉身就走。
好在發熱門診隻是抽血化驗,不會做其他的B超類和多餘的檢查,不然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想留在這等什麼結果。
特意換了寬松的襯衫褲子,戴了口罩,就差連帽子墨鏡都裝備齊全的江夏低着頭打開了一晚上沒看的手機。
一打開微信,就彈出來了幾十條消息,全是喬穆和肖引弛發來的。
幸好換了肖引弛送他的手機,不然他那破手機一打開就卡死了。
江夏翻了下消息記錄,看到從昨天晚上兩人離開,他倆就開始給他發消息。
喬穆還好一點,隻是問他燒退了沒有,身體怎麼樣,沒有揪着周景陽的事情死纏爛打問個不停。
肖引弛這邊就有些沒完沒了,他從昨晚發了快有幾十條消息,一直在打探周景陽是什麼人,和他什麼關系,還說什麼他一定能幫忙擺脫周景陽,讓他相信自己。
消息中間又夾雜着不停的道歉,他覺得自己太笨手笨腳,都沒有發現江夏生病這麼嚴重,讓他好點了趕快告訴他。
因為江夏撞到頭又發燒,差不多睡了一晚上,消息是一點沒看也沒回,急得肖引弛半夜兩三點還在可憐巴巴地求他回個信,不要不理他。
江夏看着手機上的消息,心裡簡直五味雜陳。
他怎麼可能和肖引弛說他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隻想肖引弛好好學習就行了,其他都不是他該糾結的事情。
雖然他搞不懂為什麼肖引弛這麼在乎周景陽的事情,但想起來昨天周景陽似乎和他有什麼誤會,甚至還動了手,可能這讓他倆結了仇?畢竟周景陽那欠揍的樣子确實很容易讓人不爽。
江夏想了想,還是回了句,“謝謝,讓你擔心了,昨天吃了藥睡得早,今天到醫院看病了。剛好請假一天,缺的課程我會找時間補上的。”
消息一發過去,江夏的手機就收到了對面的回複。
肖引弛語氣激動地讓他好好看病,上課的事情不用擔心,以後再說,還特意叮囑他好好休息養病。
江夏又回了幾句讓他也注意防護,免得被自己傳染了。
低着頭還在打字,江夏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一道陌生的聲音:“如辰,你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聲音離他很近,但這一層樓都是做檢查等結果的人,才早上剛過就有不少的人等在一邊。低着頭的江夏以為是在叫周圍的人,沒有擡頭,繼續在手機上專心打着字。
見坐着的江夏似乎沒有聽到一樣,那人又走到江夏身前問了一句,“如辰?“
發完消息的江夏看到眼前站了個人,擡起頭來,莫名其妙地看着這個陌生人。
一個戴着眼鏡滿身書卷氣的青年看到江夏擡頭,錯愣了幾秒才驚覺認錯了人,有些尴尬地擺手道歉:“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他扯着抱歉的笑退後了兩步,又擡頭張望了幾下,終于在樓梯口旁邊的機器前看到了他要找的人。
與此同時,周景陽拎着找人送到醫院樓下的早餐上了樓。
一晚上沒休息好的他早上壓着江夏來醫院前本想先準備個早飯,結果在廚房大展一番廚藝後,發現他确實沒有這方面的天賦,熱個包子都差點炸了微波爐。
摁着不配合的江夏看了醫生抽了血,他這才在等結果的間隙出去在車裡吃了個叫來的早飯。
吃完飯的他也還算良心發現,想起來江夏也是什麼都沒吃,而且他胃又不好,還容易營養不良,特意又叫了份米其林餐廳的海鮮粥。
反正他估計着江夏也隻能吃這清淡的粥了,免得太油膩又讓他找機會吐自己一身。
早上差點炸了微波爐以後,周景陽換了套衣服就匆忙來醫院了,也沒來得及洗個澡。
一晚上的勞慮摧殘讓他顯得有些不修邊幅,黑眼圈深深印在眼下,連臉上的胡子稍微長了點出來。
按照他那潔癖龜毛的少爺脾氣,擱在以前肯定要炸了。但今天早上他一邊在廚房展示廚藝,一邊還要強力壓制不配合的江夏,兩邊折磨下早已經心力交瘁,隻想到醫院速戰速決。
免得江夏再燒出個好歹,得了他不知道的病,肚子的孩子再跟着遭殃。
走到最後一級樓梯上,周景陽擡頭望向前方的走廊,尋找江夏的身影。
擡頭張望着的周景陽剛站定在樓梯口,轉身就看到了前方兩米外站着的江夏背景。
“江夏,你不好好在那邊坐着,站到這是打算幹什麼?一看我不在就想跑?!”
一看到江夏沒有坐在走之前他離開的位置,反而是站在樓梯口,周景陽氣就不打一處來。
老天爺知道他廢了多大勁,才帶着恨不得和他同歸于盡的江夏到了醫院,代價就是他胳膊上又添了幾道被抓傷擰傷的傷口。
不知道江夏是故意和他作對還是真那麼厭惡醫院,一說去醫院整個人和遇水的貓一樣瘋狂炸毛。
哪怕擔心被發現懷着孩子也不用這麼諱疾忌醫,秦卓知道他懷孕了不也沒有多麼大驚小怪。
周景陽都覺得他應該看的是精神科而不是發熱門診,搞得他都擔心江夏肚裡的孩子被這人影響,心智發育有障礙。
怒目瞪着眼前人的背景,周景陽快步上前,擡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要将人帶着轉過身來,”江夏,你想跑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