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疑惑的目光停留在離他幾步之遠的人身上,看到眼前人一身簡單衣着,長身玉立。
在醫院樓道的嘈雜喧嚣中,宋如辰挺拔身形傲然卓立,周身散發着清俊氣質,有如遠山蒙霧般朦胧隽秀,又好似雪白宣紙上暈染開的星點墨色。
江夏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他隽秀神俊的眉眼,看着他有如平靜湖水倒影着炫麗霞光的杏眼褐瞳,直直望進了他的眼眸深處。
望着眼前和自己有幾分神似的眉眼五官,江夏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原來,這就是周景陽那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啊,這就是他愛而不得,拿自己當替身的正主啊。
看着周景陽湊上前去噓寒問暖,江夏忍不住心中冷笑,原來你周景陽也會有這幅低聲下氣的模樣,也是這麼會體貼待人的嗎?
“如辰,你回國了啊,我都不知道。”周景陽不太自在地找着話,看着宋如辰借了掃把來打掃,也回過神來,搶過他手上的工具快速收拾着地上的污漬。
有些不太高興的宋如辰皺着眉看了他一眼,幫着把收拾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如辰你手還沒好徹底,還是我來吧。“程郁憂心忡忡地扯起宋如辰的左手,将人拉到身後,低頭清掃着地上的垃圾。
“怎麼回事,你的手受傷了?”周景陽三兩下将污漬清理幹淨,急忙拉過宋如辰的手上下前後翻看着,急切地問道。
宋如辰小幅度掙開了他的動作,揉了下左手手腕,搖了搖頭,不太在意地回道:“前段時間出去玩扭傷了手腕,已經不礙事了。”
要不是宋母不相信德國的醫生,非要他來醫院拍個片子檢查一下,他都懶得往醫院跑這一趟。
“怎麼會不礙事,你的手還要畫畫啊。”周景陽的視線落在他的手上,又不放心地移到他的臉上。
宋如辰随意地甩了下手腕,“我又不用左手畫畫,也就提重物偶爾有點酸,根本不算什麼大事兒。”
“如辰,你就聽宋阿姨的勸,好好養幾天,免得留下後遺症。”跟着收拾完了的程郁上前握住宋如辰的肩膀,語氣中滿是勸誡。
宋如辰随意點了點頭,目光在兩個人之間轉了轉,指着周景陽對着程郁說道:“這是我朋友,周景陽。”
轉身又對着周景陽介紹了程郁,言外之意就是讓他們兩個認識一下,握手言和,不要再二話不說就沖動打架。
程郁上下仔細打量着周景陽,雖然有些震驚宋如辰也會有這樣不着調的朋友,但還是給足了他面子,伸出手表示友好。
周景陽則扭頭暗“嗤”了一聲,一幅不想和這小白臉打交道的樣子。
看出了他的不配合,皺着眉的宋如辰高聲叫了句他的名字,讓拉着臉的周景陽不得不擡手和程郁握了下手。
周景陽手下不停用勁,死死捏住了程郁的手掌。
兩人幼稚地較了會勁,周景陽在宋如辰注意到前快速撤下了手,用力在身上擦了擦。
“周景陽,你把江夏帶到哪了?人呢?不是說好了去做檢查的嗎?!”
值了一個夜班的秦卓知道周景陽壓着江夏來了醫院看病,也顧不上多休息一會兒,在值班室眯了個鐘頭就來找人了。
這兩天院裡領導來檢查,他給江夏做檢查都得想辦法挂個号遮掩一下,免得被逮到行醫不規範。
下午他看診檢查的号已經挂滿了,隻能想辦法在自己休息的空檔時間裡給江夏把檢查排了做完,不然猴年馬月也輪不到江夏的号。
尤其是唐氏篩查除了抽血還要做超聲檢查,需要約專門的超聲波檢測室,能在排好的班之外約上個空檔是相當不容易的,今天還是有人臨時取消了,讓秦卓抓緊時間撿了個漏才約上。
秦卓值了一個晚上的班,睡眠不足的臉色上散發着濃濃的低氣壓。
他醒來了就給周景陽打電話,沒想到半天也沒人接,想起來他先讓周景陽帶着江夏去了發熱門診,這會兒估計還在等血常規的檢查結果。
睜着滿眼紅血絲的秦卓衣服也沒換就下樓來了三樓,看到站在樓梯口的周景陽就快步走了過去。
“景陽,江夏人呢?這超聲檢查我好不容易約上了空檔時間,遲了又不知道要等多長時間了。”
秦卓上前就要拉住周景陽,擡頭卻突然看到了身前站着的個許久不見的熟悉身影,竟然是宋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