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坐在闆凳上,
我這是怎麼了,他擡起手,那雙常年緊握白球的手,此刻正在微微顫抖。
為什麼不能冷靜一點?赤澤前輩在投手丘上不是一直都很穩定嗎?不是被人打出什麼球,赤澤前輩下一次投球好像都不會受到影響。
赤澤的這份穩定,讓青木産生了某種錯覺,他也能如此淡然地面對來自打者的壓力。
為什麼赤澤前輩能做到?而現在我的内心的這份顫抖卻無法停止。
“青木!”大聲的呼喊,将青木從思緒中扯出。
是石花,他剛從打擊席上下來,剛剛那個半局,明虹上位打者面對研心的左投,竟然再次無功而返。
石花邊穿護具,邊對青木說:“現在該上場投球了。”
青木用還在微抖的左手套上手套,站起身來,走向投手丘。
第一位打者正是研心的一棒。
兩球過後,青木脫下帽子以示歉意,他投出了觸身球。
石花沒有再上投手丘安撫青木,現在的青木想要找回狀态,隻靠語言是完全沒有效果。
需要一些更加可靠的東西才行。
研心二棒一上來就擺出了短打的姿勢,同時一壘的跑者不斷增加着離壘距離,在青木用眼神牽制時坦然自若地回到一壘壘包。
研心上一局就是用着這樣的戰術持續幹擾着青木。
不會再讓你們這樣影響我們的投手了!石花在胯間比出手勢。
青木點點頭,沒有再牽制跑者直接開始投球動作。
一壘跑者見狀,立即啟動身體跑向二壘。
二棒擺出短打姿勢,極力用球棒去夠那個偏離好球帶的白球。
“跑帶打!”
球距離好球帶實在遙遠,二棒的棒球棒頭都夠不到,二棒用盡全力用球棒去碰到那顆球。
竭力伸長手臂後,球棒終于碰到了球,球在捕手前方高高飛起,打者在重心過于前靠後,跌落在地上。
石花一把摘掉面罩,眼睛絕不錯失球的方向,準備往球的方向跑。
跌落在他前方的打者卻阻撓了他的路線,隻能急忙跳起來越過打者,落地時失去了平衡,石花跌跌撞撞地往前飛撲,伸手去夠自由落體的白球。
球落入手套的那刻,石花胸前的護具同時觸碰到地面,他以魚躍的姿勢摔倒在地上,沒有絲毫的喘息,石花手掌一撐地面,迅速站起,右手不假思索地從手套中掏出球,直傳一壘。
此時一壘跑者急忙轉身回壘,然而一壘手已經接到球,接到球的手套輕觸一壘壘包。
邊裁:“出局!”
“double play!”
青木急忙跑到石花面前,“石花前輩,剛剛摔的那下沒事吧?”
石花笑着舉起右手,同時豎起食指和小拇指,同時對擔憂地看着他的野手們大喊道:“我沒事,現在可是兩出局了!”
青木還有些呆呆地看着他,石花接着說:“青木,這是依靠你的投球壓制住打者後,才能拿下的接殺和封殺。
“所以拿出自信來投吧。”
“石花前輩……”
青木感到有什麼堵住了嗓子,什麼都說不出來,熱意在眼眶附近彙集,他低頭用短袖的袖口擦了擦汗水,順帶擦掉了從眼角滑落的液體,之前渾渾噩噩的大腦突然冷靜了不少。
明明是輸一場就沒有退路的夏季大賽,這也是三年級前輩們最後的夏天了,他到底在幹什麼!
“真是最糟糕的先發首秀啊,不過接下來也不會再更糟糕了。”
“我絕對不要就這樣結束!”
“啪!”
球飛進手套的響亮聲音,像是青木對于他話語的回應。
石花安心不少,剛剛那下有讓青木受到鼓舞就好,投球狀态終于找回來了。他背在後背的右手上,握得更緊了。
成功搶下兩個好球數,隻差最後一個好球數這個半局就可以結束。
之前一直隻是盯球沒有揮棒的研心的三棒,卻在此時對在兩好球之後的壞球行動了。
他用盡全身力氣揮動球棒,完全沒有絲毫保留,球棒精準與球相觸碰,球倒飛回去穿過三遊間的防線。落到了三壘手、遊擊手和左外野手三者的空地上。
石花驚詫地看向球飛出去的方向。
怎麼可能!像是早就預料到一樣,出手時機把握太準了。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接下來麻煩的事情要來了。
兩出一壘有人,迎來之前打出本壘打的四棒坂藤。
坂藤在打擊準備區抱着球棒站起,他視線掃過正在研心休息區裡比劃暗号的監督,點點頭表示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