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院裡,玲珑用手肘撞了撞白芷,小聲的問道,“姑娘怎麼了”回來後就靠在榻上沉思,好似在發呆,卻又讓人不敢去打擾。
“沒事”,好在剛剛在書房這人不在,要不然肯定嚷出來,但說實在的,自己也算是見過很多的肮脹不堪了,這莊王府還真是翹楚,全天下都以為莊王愛重過世的王妃,為此還來到王妃的故鄉定居,簡直可笑至極。
世間男子多是薄情之輩,但利用死去的王妃來掩飾自己的野心,也太不是男人了。
玲珑看問不出什麼來,也不問了,反正該自己知道的,姑娘會說的,去給姑娘備些糕點去,在寺裡也沒用多少,回來又忙到現在,想起就去了廚房。
其實,向希瑤什麼沒想,真的在發呆,知道了事情始末,接下來就是景墨塵和爹的事了,都幫到這份上了,還要操心别的,那她爹也好,那位也好,也太無用了些。
發了會呆,有些累,沒睡好真的是挺傷人的,感覺臉都糙了不少,去躺會吧,可想法是好的,卻總會有意外。
為什麼轉眼間,她的院子裡都是人啊,齊桐玉和雲哥兒鬧,允安居然也在,還幫着雲哥兒跟齊桐玉鬧,你沒說完我就上,七嘴八舌的,太吵了,頭疼。
“姐姐”,“向姐姐”,“仙女姐姐”當三個聲音同時響起時,威力太大了,有一瞬間,向希瑤想讓人把他們的嘴都堵上。
張嬷嬷笑着看姑娘揉着額頭,無精打采的樣子,“齊二姑娘,允小公子,不如坐下一起用些點心”
好在還算聽話,終于安靜了下來,可雲哥兒鬧着要姐姐抱,向希瑤實在想要清靜,就把他抱到懷裡,這小人坐在姐姐的懷裡一臉得意的看着齊桐玉和允安,還說了一句,“這是我姐姐”
齊桐玉氣個半死,她也想要抱,向姐姐可香可軟了,哼。
景允安的眼裡閃過一道暗光,是啊,怎麼那麼不巧,仙女姐姐是别人的姐姐呢,這怎麼可以呢。
向希瑤對人的眼神很是敏感,再說,景允安再如何也不過是個八歲的孩童,還不能自如的掩藏自己的心思。
“姐姐當然是雲哥兒的姐姐”向希瑤捏了捏懷裡胖團子的小臉,“不止姐姐,還有桐玉姐姐,允安哥哥都是疼你的哥哥姐姐”
允安猛的擡頭盯住向希瑤,這樣是不是也表明她把自己也當作弟弟?
向希瑤對上他的眼,笑了笑,好似在回應他的所想,允安難得的低下頭,避了開來,但心口的跳動證明他的不平靜。
晚間,白芷還問起了這事,“姑娘,是想給小公子多個保障?”可那個允安公子看小公子的眼神并不善,再說,莊王一黨肯定要被主上收拾,允安小公子如何還未可知。
向希瑤:“我自己就是雲哥兒的底氣,要什麼别的”當然了,也隻是現在,以後可就說不定了,靠别人都是空中樓閣,自身立起來才是正道,即便現在雲哥兒如此親她,都未讓她放下所有。
白芷有些沒明白,“那姑娘的意思是?”
“那是我的弟弟,好也罷不好也罷,也隻能我欺負”她在提點允安,不該有的心思不要有。
白芷笑了,姑娘總說小公子麻煩,可疼愛一點都不少,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時候不早了,姑娘歇着吧”
“昨夜你就沒睡,也去睡吧,有張嬷嬷在”向希瑤說着躺了下來,還是自己的床榻的舒服。
白芷等姑娘睡下後,吹滅了蠟燭退了下去,其實不困,但還是聽姑娘的話,與張嬷嬷說了兩句,就回屋了。
夜色漸濃,月色透過窗,想要偷偷看看美人酣睡,可怎麼今夜美人好似在輾轉反側。
向希瑤覺得好累,從床榻上起來,剛要喊張嬷嬷,就愣住了,眼前的一切怎麼那麼熟悉,在屋裡走了一圈,很肯定,這是她的珍寶樓。
“太後,您怎麼不穿鞋襪,身子才剛好”一個上了年紀的嬷嬷過來,一臉的擔憂。
向希瑤看清人後,更懵了,“容英?”
“是老奴”容英扶着太後,“太後,老奴扶您去躺着可好”
怎麼可能,容英早就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向希瑤急切的推開人,跑到了梳妝鏡前,鏡子裡那張熟悉無比的顔色讓她有了一瞬的茫然,這是尹瑤希,不是向希瑤,那她沒有死?向希瑤的一切是夢?
容英吓了一跳,“太後,這是怎麼了?”又看太後的臉色很不對,“老奴去叫太醫”
“不用了”向希瑤歎了一口氣,不,該說是尹瑤希歎了一口氣,“哀家有些累了,你下去吧”
容英很擔心,不想離開,可太後又說了一句下去,沒辦法,隻能領命了,“老奴就在門口,太後有事就叫老奴”
尹瑤希沒說話,看着鏡中的自己,夢嗎?那麼真實的一切居然是夢,是她的一直所願所求,所以,給她一個夢境實現嗎?不,她不要。
滿心憤怒的她,随手拿起也不知是什麼的盒子砸向了鏡子,鏡子碎的瞬間,一下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