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包間,玲珑還在感歎,“這麼多年過去,沐姑娘還是與之前一樣,能動手絕不廢話,也不對,還是說了兩句的”說着點了點頭,下了一個結論,“還是長大了”
白芷差點崴了腳,這丫頭要不要聽聽她自己說了什麼,就一小姑娘,整的好似看透了一切,裝的太過了啊。
向希瑤拿下帷帽,走到窗邊向外看去,堵着的人群漸漸散開,巡邏的侍衛一個個戒備森嚴,疏散着人流,熱鬧是好,繁華也好,都帶着危險,如此大的人流,一個擁擠就能出事,所以每逢大的集會,五城兵馬司,京兆尹都忙的不可開交。
正想着随意流轉的眼眸就看到街上那一襲靛青衣袍的男子沉着冷靜與巡邏的侍衛說着話,不得不說,這甯為安确實風流倜傥,儀表不凡,挺直的身子似青松直立,有種百折不屈的風骨,還真不愧是京中閨閣女子的心頭好啊。
男子喜歡看美人,女子也一樣喜歡看俊俏的男子,向希瑤純粹就是用賞景的心來看着這男色,殊不知她也成了别人的美景。
甯為安這邊與兵馬司的人說完後就告辭了,下意識的擡頭就對上了璀璨如琉璃的雙眸,她在看自己?有一瞬,甯為安好似又回到了過去,多少次他都想這樣放肆的看着她,可從未逾矩,不,不該這麼說,不過就是會裝罷了,無人知道人人口中清正的徐臨風心底藏着大逆不道的心思,更在夜深人靜之時,對月想着那永不可觸碰的人,此刻明月依舊,人依舊,情依舊,遺憾依舊。
或許是想到了過去,湧上來的柔情沖擊着理智,讓甯為安的神色與之過去有着很大的不同。
向希瑤察覺到了這點不同,疑惑了起來,怎麼會在隻見過幾面的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思念,情意還有那濃烈的悲傷?他認識自己?不應該啊,但此刻的他确實讓自己感到了熟悉,想了想很确定除了這幾面并沒有其它,所以他透過自己在懷念什麼?
探究的眼神對上翻騰的想念升騰出若有似無的缱绻來,明明一個在酒樓包廂,一個在人來人往的大街,周圍嘈雜煩亂,可四眸相對,居然有種任何人都插不進這千絲萬縷的糾纏之感。
街角處,蔓延開的冷肅讓安長福心頭一緊,不敢再多看那讓人害怕的一幕,也不敢去看主子的神色,小心的擦了擦頭上的汗,救命啊,甯大人是不是瘋了,那是皇後啊你這毫不掩飾的感情是幾個意思啊。
皇上今日休沐白日從向府離開時多麼的欣喜,此時就有多麼的冷峻,知道沐姑娘要拉着姑娘來燈會,在見過無悔大師後就趕了回來,但眼前這怎麼看都好似郎情妾意,突然強大的威壓襲來,安長福差點沒穩住,哎呦喂,我的姑娘啊,您趕緊移開眼吧,再看下去,這條街的人可能都要遭罪。
暗處的十一也全身戒備了起來,主子這是要壓不住戾氣了,要想辦法把附近的百姓散開。
就在他要安排時,戾氣突然散了,疑惑的看過去,原來是姑娘從窗邊離開了,好險,好險,不過,甯大人死定了。
甯為安看着消失在窗邊的向希瑤,在原地站了一會,幾息間又成了那個無波無瀾的禦史中丞,可轉身之後楞住了,皇上什麼時候來的?又察覺到了多少?
甯為安絲毫不懷疑皇上未看出,畢竟是個人都能感受到皇上此刻的不虞,但知道了多少才是他該擔心的,無論怎樣不能連累到向希瑤。
景墨塵眼眸黑沉一片,恨不得殺了甯為安,可他清楚的知道向希瑤的眼裡沒有任何情意,也是因為這,甯為安的命算是保住了。
甯為安提步過來剛要請安皇上就轉身離開,他很是明白的跟了上去,但心底不安了起來,皇上身上的殺意明顯,自己這條命無所謂,那個人好不容易有了如此美好一生,不能被自己毀了,能有機會再見到她,知道她很好,足夠了,就是又不能看着她平安喜樂的過一生了,有遺憾但不可惜。
安長福真的看不懂甯為安了,之前還慌亂呢,怎麼突然就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感?唉,你說說這叫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