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很靜,隐隐月色從窗透進來,照着床榻上的人,向希瑤動了動脖子,啊,疼,她一定要殺了那個打暈她的人,下手也太重了,脖子都要斷了。
從床榻上下來,揉着脖子的向希瑤四處看了看,這是卧房,很幹淨,布置的很簡單,但東西都是好東西,就這放花的瓷瓶都價值千金,拔步床上居然嵌的是東珠,什麼人家這麼大手筆,她很肯定在山崖之上是自己不小心所緻,所以這些人是早就埋伏了,就算沒有自己摔下那一出,他們也會找機會擄走自己,可是她今日的出門是臨時的,誰能知道呢?消息是從哪漏出去的呢?
踱步到窗邊,推開窗,說實話,沒想到能推開,所以她用了全力的,這一推,差點沒把自己推出去,趴扶在窗邊的向希瑤臉色很是不好看,耍她呢,綁了人不封窗是什麼傻子做法,不怕人逃嗎,會不會做事啊。
撐着牆起來,放眼望去,全是花,而且很巧,她認識,不,該說她煩透了這個花,绫木花,好,真的是好的狠,讓她差點窒息的花此刻遍布窗外,所以,擄她過來的是花池的幕後之人?這是知道她聞不得绫木花,所以把她扔到這?鬼醫啊,鬼醫啊,你真的要好好謝謝這個幕後之人了,要不是今日這一出,酒你一輩子别想碰。
原來上次知道向希瑤對绫木花的不同,鬼醫就提了兩種方法,要麼碰到了再治,要麼徹底讓她對绫木花無感,可是這個過程會很痛苦,而且不是一次就行,景墨塵聽後拿不定主意,倒是向希瑤很果斷,要一勞永逸,她讨厭這種好似被别人拿捏的感覺,誰知道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就能碰上這花,可真當治療時,她真的想弄死鬼醫,那窒息之感來來回回,又是發熱又是起紅點,反複不停,直到半個月後,她才徹底好起來,可這其中的滋味她記得很清楚,這也讓她對鬼醫恨的牙癢癢,沒什麼能制鬼醫,隻有酒,所以她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許給鬼醫酒。
鬼醫為此鬧到景墨塵面前,可景墨塵怎麼可能理他,沒給他幾闆子就不錯的了,希瑤那些日子的痛苦難受他都看在眼裡,要不是鬼醫說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不然會傷害希瑤的身子,他當時就想帶希瑤離開,眼睜睜看着心愛的人在面前飽受折磨,他卻無能為力,那是他最恨自己的時候,心裡那股郁悶還未消散,鬼醫就送上門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自然是全都發洩了出來,鬼醫真的是無語極了,又不敢反抗,畢竟現在是一時喝不了,要是反抗了,或許真的一輩子與酒無緣了 ,忍了,後面鬼醫什麼事都不做,整日躺在床榻哼唧,嘴裡還念叨活着沒意思,可無人敢違令,想起這些,向希瑤決定了,這次回去可以給他一個恩典。
所以,把她關在這個屋子,是想讓她過敏,發病?可那是會死人的,費盡心機把她弄過來,不會隻為了一具屍體,那麼目的是什麼呢?
正想着,門被推開了,一個灰袍老者進來了,頭發和胡子都花白了,可卻沒有老态龍鐘,反而精神矍铄。
“你,你怎麼會沒事”老人快步上前想要抓起向希瑤的手臂仔細查看,被向希瑤躲了過去,“放肆,你算什麼東西,敢碰我”
要知道向希瑤的記憶中可是有着尹瑤希的種種,上位者的氣勢全開,威壓非同一般,老者也有點驚訝,隻以為是個小姑娘,未曾想能有如此之氣勢,“向姑娘,讓老夫刮目相看”
“是嗎?你倒是沒出我所料”,向希瑤冷凝的臉如高懸夜空的月亮一般,自傲高潔,讓人不敢冒犯,“陰溝裡的老鼠想要出來曬曬太陽,可惜老鼠就是老鼠,永遠也成不了大事”
老者未動氣,“聽聞向姑娘一張嘴能把人氣死,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呵呵,知道的還挺多,向希瑤坐到椅子上,神态慵懶,“你不知道,我還能把死人說活呢,你去死一死,我給你說活過來怎麼樣”
一陣狂放的笑從窗那傳來,向希瑤眼前一花,就見一人出現在她面前,湊的很近,笑得很是狡黠,“你很有趣”
他怎麼過來了,看着他的人呢,老者提醒道,“沐公子,我們好似說過,不可擅自亂跑”
沐楓根本沒有理老者,饒有興緻的打量着向希瑤,“哎,你認識我嗎,你小時候尿我身上了,你還記得嗎”
什麼鬼,向希瑤真是無語了,“這位公公不是說了沐公子,想必你就是沐楓沐公子”
比起這個,沐楓更好奇别的,“你一眼就看出他是公公了?”自己可是花了好長時間才知道的。
老者更是沉了臉,一來是沒想到向希瑤能看出來,二來是很久未有人如此喚他,做了太久的正常人,他都快忘記自己殘缺了。
“這有何難,他該是很小就淨身了,喉結都未長全,雖有意改了習慣,但宮裡的規矩都刻在了骨子裡,腳步要輕,躬身彎腰”不可能是大胤的宮裡,那麼隻能是前朝,甚至更早,前朝隻存在了十年都不到,他如今這個年紀,要往前推三朝,所以是那時的餘孽想要複朝?多少有些可笑了吧,這都多少年了,居然還有着這樣的幻想。
“向姑娘好眼力”,老者的心情難得的有了起伏,被人如此直點痛處,不管多高的涵養,多深的城府都無法無動于衷,“不知道向姑娘是否知道你為何在這?”
真的不是很想與人說這些廢話,但能拖延一下,行吧,向希瑤笑得很是諷刺,“你們把我擄來,你卻來問我,額,你這個樣子做奴才,你主子居然還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