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閣和青衣樓不同。青衣樓可以看做一棵樹,樹幹沒了,枝幹也就死了。但玄墨閣則是一張網,即使閣主沒了,隻要有硯組和墨組在,也可以運作。甚至墨組可以随時成為這張網的中心。據師父所言,墨組中人的武功之高,有時候連閣主都不是他們的對手,至少在前閣主的時候是這樣的。
這麼說來,也不能說沒有任何收獲。她對玄墨閣的認識更為清晰了。
上官飛燕突然沖了進來,她的嘴唇仍稍顯蒼白,但氣色已經好些了。她看向雲初霁的雙眼滿是憤恨,質問道:“你做了什麼?”
雲初霁悠然地看着她,笑道:“你指的是我廢去你的武功,還是毀了青衣樓?”說着她拿出樓主腰牌,将内力運至指尖,而後輕輕一捏,腰牌就碎成了數片。
“你!”
上官飛燕氣得就往雲初霁面前沖。卻見花滿樓伸手将折扇一合,正好攔住了她的去路。
花滿樓道:“我留你住在這裡,是給你養傷,不是讓你傷害我朋友。”
上官飛燕氣道:“我現在這副模樣還能傷誰?”
花滿樓雖知言語有失,但手中的折扇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上官飛燕道:“好。現在我傷也差不多好了。就不在這裡繼續礙眼了。我走!”說完,轉身離去,緊接着便聽到了下樓的腳步聲。
雲初霁歎了口氣,道:“其實,她說的不錯。她現在真的傷不了我。”她雖然不想花滿樓繼續癡情于這般人,卻又怕他難受,又道:“你要不還是将她追回來吧。”
花滿樓搖了搖頭,說:“她既然要走,我又何必再留。”
雲初霁擔心他傷心,勸道:“她過段時間還是會回來的。”
花滿樓語氣溫和又滿是堅定的回答:“不會。”
“為何?”
雲初霁真想不明白,青衣樓已經被毀,留在這裡雖沒有足夠的财富與權勢,但也舒适安逸,有何不好?而且依照花滿樓的性子,也不會介意之前的事,待她不好。
其實她這時的想法已經陷入了誤區,她自己喜歡花滿樓,便認為所有人都喜歡他。但偏偏感情是最無法勉強的。吾之蜜糖,彼之砒霜罷了。
陸小鳳端起酒壺,一一斟滿酒,說:“因為留在這裡是你替她選的,而不是她自己選的。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所走道路的自由。”
雲初霁思索片刻,反駁道:“既然走什麼路都是自由的。那為何會有那麼多的沖突?”
酒已斟滿。陸小鳳放下酒壺,食指在酒杯中蘸了蘸,在桌上畫出數道彎彎曲曲的線,有的彼此交錯,有的互不相幹。而且才開口說道:“因為各種目的,路總有交彙。所謂狹路相逢,勝者必然隻有一個。目的越多,越複雜,交彙的也就越多,也更有可能會輸。”
雲初霁盯着那些歪歪扭扭的線條,試圖理解話中深意,最終晃着腦袋說:“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沒明白。不過我知道的是,像你這麼愛管閑事的人,肯定是與别人交彙點最多的那條路。”
“非也。”陸小鳳誇張地擺擺手,“我一直都是麻煩找我。我看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是,即使你沒有目的,别人也會因為自己的目的将把你牽扯進來。所以,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這話說的沒錯,這次的确是别人有目的,才将陸小鳳牽扯了進來,包括花滿樓也是。
“說的好!”花滿樓舉起酒杯,“明日愁說不準,自然明日再愁。”
受到兩人的感染,雲初霁也暫時抛下心頭的煩惱,舉起酒杯。
“幹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