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霁和奕歌趕到時,發現丁翀和鄭炎已經到了,和他們站在一起的還有謝應宗和連舜夫婦。
蓮夫人看到雲初霁依照承諾換了衣服,友好地朝她點了點頭,而後又朝着丁翀和鄭炎抱怨道:“這鈴聲也太過刺耳了,吵得人頭暈,二位就不能想法子讓它歇上一歇。”
“少說幾句。”連舜輕喝了一聲,卻沒有過多阻攔,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丁翀的臉上堆滿歉意道:“這鈴隻能在樓裡才能關,而這樓又隻有莊主才有鑰匙。我來時已經命人通報莊主了,還請諸位稍候片刻。”
奕歌嗤笑道:“也不知道是哪個笨賊竟敢不自量力闖這物華樓,當真擾人清靜。”言畢還不忘湊到雲初霁耳邊小聲自誇道:“雲姑娘,我剛才沒說錯吧。”
雲初霁點點頭。不知為何,這不斷的鈴聲讓她産生了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般。
奕歌察覺到她的情緒,笑着安慰道:“雲姑娘盡管放心,從建成之初起,無人從物華樓的機關下安然脫身過,所以裡面的珍寶不會有事的。丁管家,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丁翀一直在走神不知道想些什麼,此刻聽到有人問他,如夢初醒一般附和道:“啊,對,對。”
說話間,花滿樓也到了。雲初霁走到他身旁,簡單告知現在的狀況。片刻後,富布泉、齊康和刀無影正巧同時到達。
富布泉顯然也清楚鈴聲蘊含的意思,立刻急道:“那樓中的藏品會不會出問題。”話一出口,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過激動,連忙解釋道:“我是擔心明天的品鑒大會不能按時舉行,到時壞了朝觀山莊的名聲。”
鄭炎語氣肯定地保證道:“諸位放心,無論發生何事,明天的品鑒大會都會照常舉行。”
“這鈴聲吵死個人。咱們在這空等,樓裡的賊人早跑了。”刀無影伸手欲拔刀,手摸到腰邊摸了個空才想起自己的刀已經斷了。想到這裡,他不由瞪了雲初霁一眼。
雲初霁懶得理睬他。卻見蓮夫人見狀咯咯笑道:“别白費力氣了。有刀也沒用,别說内裡的鐵闆,這外牆的大理石你都對付不了。你以為這一尺厚的石牆隻是個擺設?”
鄭炎也道:“您且放心。外人就算進的來物華樓,也絕對出不去。”
刀無影既失了武器,被蓮夫人這一通暗諷,心裡越發不痛快,無奈打又打不過,正愁該如何找回面子,聽到鄭炎這般說辭,立刻順坡而下道:“得你保證,那我就放心了。”同時,他還不忘瞪了一眼迎面走來的張漁。
張漁依舊一襲黑衣,被莫名瞪了一眼也看不出多大反應,隻默默地站到了一邊,皺眉看向鈴聲不斷的樓。與她一同來的還有鄭淼和葛桑。葛桑因為腿腳不便,與兩個不會武功的姑娘一同到來不算奇怪。但奇怪的是,鄭塗居然還沒出現。
不多時,傳話的門人急匆匆地回禀來說,莊主既不在卧房中,也不在他平時待的書房。雲初霁聞言忍不住疑惑道:“這鈴聲這麼響,就算沒人通知,聽到聲音也該趕過來才對。”
葛桑沉吟片刻說道:“我記得我和四哥分别時,他曾說要去物華樓看一看。”
一直仰頭張望的齊康突然說:“頂樓好像有光。”
丁翀喃喃道:“莫非莊主不放心,又進去檢查了?”
鄭炎的眉頭越來越皺,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對衆人說話:“如果爹在裡面,肯定早已經關了機關。可此時鈴聲不斷,豈不是說明爹已為歹人所害?”
這種猜測不是沒人想到,但無人敢像鄭炎一樣說出來。聽到這話,鄭淼面色大變,直接撲到鄭炎面前,抓着他的胳膊,急聲道:“不會的。哥,爹爹不會有事的,是不是?”
面對自己妹妹滿含希冀的眼神,鄭炎沉默地别過了頭。瞧見兄長如此反應,鄭淼也明白鄭塗存活的可能不大,緩緩垂下頭,捂住嘴,低聲啜泣。
這鈴聲着實吵得人心煩,再加上鄭淼的啜泣聲,攪得衆人越發焦躁。
刀無影最先承受不住,叫喊道:“這樓大門緊鎖,唯一的鑰匙又在樓裡。不僅咱們進不去,裡面的藏品也不出來。少莊主,你方才可保證過,品鑒大會一定會照常舉辦的啊。”
鄭炎臉色微微一沉,湊到丁翀耳邊,輕聲問:“丁管家,當真沒有備份的鑰匙。”
丁翀無奈地搖搖頭。
鄭炎的臉上微微發狠,道:“那看來隻有把門炸開了。”
“這……”
鄭炎直接打斷丁翀的話,連聲道:“丁管家,請帖已經發出,若是品鑒大會不按時召開,豈不是打我鄭家的臉?況且,早點破開這門,也不至于将爹爹一個人留在這樓裡太久。”
雲初霁心中暗想,這鄭炎不惜破壞這座樓也要保證品鑒大會順利召開,可見相當有魄力并極為果斷,此人絕不可小觑。
奕歌問道:“一時半會兒,炸藥怕是不好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