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稍稍舒緩,雲初霁也收回了手,道:“這藥你還是别吃了。飲鸩止渴,百害而無一利。對了,我準備找點東西吃,你吃嗎?”雲初霁一天未曾進食,方才又消耗了些内力,腹中更是饑渴難耐。
鄭淼搖了搖頭,說:“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想吃。”
說到“吃”,鄭淼又是一陣幹嘔,不停地撫摸自己胸口好一會兒才終于止住。望着雲初霁審視的目光,她解釋道:“我最近越發不舒服,總是這樣,一點胃口也沒有。有時候就算什麼都沒吃,也還是很難受。”
雲初霁将另一隻手上的藥粉拍落,坐到她的身邊,說道:“你可知道滑脈?滑脈即脈象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珠滾玉盤之狀。便是這樣。”雲初霁拉起的她的左手,将食指、中指和無名指按在她自己右手的寸關尺位置,稍等片刻讓她感受後才繼續道:“此脈象多見于妊娠。”
鄭淼猛地縮回手,整個人跟着站了起來,連連後退幾步,滿臉的忐忑與慌亂。
雲初霁不慌不忙地說:“你放心,我沒興趣與他人嚼舌根。之所以告訴你,是想提醒你該吃還是得吃一些。”
鄭淼的手緩緩撫上肚子,眼中閃爍不定。就在雲初霁以為等不到她開口時,她突然說道:“那……麻煩你給我煮點粥。”
雲初霁也不管她瞧沒瞧見,點點頭轉身出了門。
廚房離得不算遠,雲初霁很快就走到了。廚房外,還有數隻應該是為他們這些客人準備的宰殺好的雞。剛見識了那種血腥的場面,就算是再想補身子,也不可能吃得下這些葷腥之物。雲初霁隻淘了些米,煮了一鍋白粥。
不多時粥就煮好了,雲初霁又挑了幾樣小菜,和粥一起放在食盒中,往鄭淼的院子走去。在院外,她卻看見了一個意外的人,鄭炎,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正要進去。
鄭炎瞧見雲初霁,滿是敵意地打量了她一番,說道:“是花滿樓讓你照顧我妹妹的?麻煩你轉告他,鄭淼不是他能肖想的!”說罷。也不等回答,拂袖而去。
雲初霁瞧他這自說自話的樣子隻覺奇怪,搖搖頭,拎着盒子進了院子,直接走到鄭淼房内,将飯盒放在桌上。
鄭淼趁她将食物一一拿出的空擋問道:“剛剛在外面的是哥哥?他走了嗎?”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她的露出一種既松了口氣又有些失望的表情。雲初霁搞不懂這兄妹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兩人之間的關系不像傳說中的那般冷漠,但又透着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雲初霁突然感覺自己方才推斷鄭炎下藥毒害鄭淼可能是錯的。難道下藥的真的是鄭塗?
鄭淼沉吟片刻,又問道:“你說那藥有毒,那會不會對胎兒有影響。”
“要看藥量。”
鄭淼忙說:“我這幾個月都沒曾吃過,那還要緊嗎?”
雲初霁看着她滿是焦急的目光,感覺到她對這個孩子似乎格外的重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思考良久,才說:“我不清楚。我雖精通毒藥,但你這種情況,最好還是找個高明的郎中,幫你慢慢調理。”
沒能得到肯定的回答,鄭淼滿臉落寞地垂下頭。雲初霁看到她這幅樣子,心中不忍,寬慰道:“不管怎麼說,你先吃點東西。你一直餓着,更加不好。”
鄭淼點點頭,回答:“嗯,我知道了。”
清淡的白粥搭上開胃的小菜,恰到好處。雲初霁很快吃完了一碗粥。鄭淼強迫自己喝了一兩口,之後見雲初霁吃得香,也感覺沒那麼難以下咽,跟着吃了小半碗粥,才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