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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五章 揚晖镖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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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黃梅天總是這樣,清晨時還能見到稀薄的日光,不到晌午,天已經完全陰了,細細綿綿地下起了那斬也斬不斷的雨來。唯一不變的是周身的濕膩。汗水細細密密地從皮膚中滲出來,甩也甩不淨,像黏在了身上一樣,讓人愈覺悶熱。

這種濕熱反不如真正的酷暑暢快,那樣熱便熱了,不會這般膩得叫人心煩。

連花兒也受不住,黃了幾片葉子。

而這些花的主人,正彎着腰,慢條斯理地将黃了的莖葉一一擇去。他面色如常,臉上依舊挂着淡淡的微笑,心情竟絲毫未因這悶熱的天氣所擾。

時間在他手指的舞動中悄然流逝。

正當花滿樓以為這個下午依舊要如往常一般悠然度過,細密綿長的雨聲中突然多了一絲風聲,與此同時他還聞到了一個熟悉的味道。

他的朋友中,不喜歡走門的不多,輕功好得隻能聽到風動的更少,尤其還有這種味道的更是隻有一人。

他緩緩直起身子,臉上笑意更勝,柔聲道:“你來了。”

雲初霁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裡,呆呆地看着花滿樓,等聽到他的聲音,才恢複一絲神智,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下意識地跑到了這裡。

沒有聽到意料中爽快的回答,花滿樓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雲初霁的身上有水滴落的聲音和泥土的味道。她一向是個愛幹淨的姑娘,自品鑒大會那晚不辭而别後的這些天裡,她究竟遭遇了什麼,慌亂成這副模樣。花滿樓不由擔心道:“你可還好?”

“沒事。”

又哪裡會沒事。此刻的雲初霁依舊穿着原先那件粉色衣裳。衣衫已完全被雨水淋濕,緊緊貼在她身上。可無論是誰見到,都無暇欣賞她曼妙身姿,因為那件衣服上滿是泥污,淩亂的發絲更将她的彷徨彰顯無遺。

花滿樓雖然看不到她的狼狽,但是能聽出她聲音中的無助,更知此時不是詢問的時候,便道:“你身上濕了,容易着涼。我讓人去燒些熱水。”

雲初霁所有的思緒依舊停留在葛桑對她說的故事裡,依舊停留在那挖開的墳墓中。她知道花滿樓不會害自己,下意識地應道:“嗯。”

奉花老爺之命偶爾來看望的家丁正感歎公子在家,連花草都不需自己幫忙打理,太過悠閑時,聽到花滿樓讓他燒熱水的吩咐,一下子來了精神,忙不疊地跑去燒水。興奮之餘,差點将自己絆倒,惹得花滿樓無奈搖頭。這讓花滿樓突然憶起初見時雲初霁那活潑伶俐的模樣,再想到今日她的魂不守舍,略有舒展的眉間又重新皺起:究竟發生了什麼,讓她成了這副模樣?(注1)

熱水很快便燒好了。

雲初霁靠在木桶邊,溫熱的水将她的思緒一點點地拉回。她将身體完全沉在水裡,試圖以這樣的方式迫使那些不堪的往事退出自己的腦袋。可終究是徒勞,已經揭開的真相無法再原封不動地合上,就算事實再血淋,她也隻能面對。

門被輕輕地推開。花滿樓走近了,将幹淨的衣物放在屏風後的凳子上,然後說道:“這幾日雨勢連綿,成衣鋪都早早地關門了。所以我找了一件我舊時的幹淨衣服,你且穿着……”

話未說完,便聽一陣水聲,緊接着一個濕漉漉的身體鑽進了他的懷裡。花滿樓的手在觸及到懷中人光滑的肌膚時,先是一頓,但在感受到她身體不停地顫抖後,也緊緊地抱住了她。

雲初霁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似乎那熱水在喚回她思緒的同時,也喚起了她的軟弱。在聽到花滿樓聲音的一瞬間,内心的悲傷與委屈噴湧而出,她隻想緊緊地抱住他,縮在讓她安心的懷抱裡,放肆地哭上一場。

花滿樓一直等到她哭得累了,才為她披上衣服,将她抱到床上。

“先好好休息。”

在花滿樓正要離開時,雲初霁一把抓住他的手,帶着還未消散的哭腔說:“别走。”

于是,雲初霁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而花滿樓則坐在床邊,安靜地陪着。

良久之後,雲初霁緩緩說道:“我跟你講一個我剛聽到的故事吧。”

“四十年前,有一對朋友開了一個镖局。之後,他們又遇到了三位年輕人,彼此因意氣相投結拜為異性兄弟,立志要将镖局發揚光大。事實也的确如他們所願,十年後镖局聲名遠播。直到有一天來了一個人,請他們運镖。他們大哥應了下來,并答應托镖人的請求,将其妻兒安置在镖局中。可他萬萬不會想到,這一趟镖将會給整個镖局帶來滅頂之災。那個托镖人欠了賭場一大筆錢,而他為了躲避追債,曾經失手殺了賭場老闆的親弟弟。賭場老闆是一個睚眦必報的人,他不僅要報複托镖人一家,還要報複幫助他們的镖局。途徑一處山溝時,整個镖車隊遭遇賭場老闆的埋伏,陷入困境。縱使他們兄弟五人功夫精妙,也耗費了半條命才脫身。但是他們大哥為了救托镖人,再次折回,最終與托镖人一起喪命。不僅是镖車隊,那債主連留在镖局裡的家眷也沒有放過。”

“花滿樓,你知道嗎?我先前就有疑問,他一個賭場老闆,再有勢力,又哪來的那麼多人馬,襲擊了五兄弟後,還能滅镖局滿門。”雲初霁神色凄然,“原來他是找了玄墨閣。而玄墨閣派出的刺客,名叫楚叁。”

花滿樓心中一凜,這個名字,他藏在花家密室中聽宋神醫提到過。如果他沒有記錯,楚叁就是雲初霁的父親。

“鄭塗會懼怕我,不僅僅是因為他設計趕走了我娘,害她遇到了我爹。更是因為他将我爹的身份以及當年的往事告知了我娘。我娘何等的倔強,怎麼能容得下自己愛上了滅族仇人。當年她将我送走後,先殺了我爹,而後自殺。”淚水再一次順着雲初霁的臉頰滴落,“我不信,你說這世上哪有這等事。所以我按照葛桑說的地址去刨開了我爹娘的墳。娘的劍招我再熟悉不過,那傷口……的确是她刺的。”

花滿樓終于知曉雲初霁為何如此失魂落魄。世上沒有一個人在聽到父母之間有這種糾葛,還能安定自若。

雲初霁淚眼摩挲地看向花滿樓,眼中掩飾不住的哀傷與絕望,說道:“我尋了半天殺我父母的仇人,其實根本不存在。或者說,我其實也算是自己的仇人,對不對?”

花滿樓聽出她的無助,輕輕抱住她,說道:“你娘讓你離開,便是不想将仇恨延續到你身上。所以别想了。”

雲初霁靠在花滿樓的懷中,任由自己的淚水再次噴湧而出,心中的抑郁、委屈也跟着淚水一并宣洩。

不知過了多久,在情緒傾瀉完之後,多日的心力交瘁導緻的疲累終于湧上心頭,雲初霁就這麼靠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懷中緩緩睡去。花滿樓溫柔地将她放平在床上,仔細地替她蓋好被子。而後,他就這麼坐在床邊,靜靜陪着。

這一夜,雲初霁睡得并不安穩。臨别時娘親的叮囑、葛桑的訴說以及風雨中挖開的墓穴在她夢境中反複交織,她甚至夢到自己來到了三十年前,看到了割開镖局數十口人喉嚨的飛镖,以及飛镖後面那張熟悉而陌生的人臉。每到此時,便有一張溫暖的手輕撫她的額頭,替她驅散那些夢魇,促她再次安心睡去。

第二天早上,雲初霁醒來時,房中隻有她一個人,以及放在床邊的那一件嶄新的紅色衣服。她輕輕摸向自己的額頭,暖意漸漸彙到胸口。花滿樓果然是一個溫柔的人,連對她這麼一個麻煩的家夥也願意溫柔以待。或許正是因為這份溫柔,自己在無助時下意識地來到了這裡。

雲初霁換上紅衣,又将身上那件舊衣服仔細疊好,才推門出去。

廳中已經備好了早點,不僅有清粥和配菜,還有一隻盤子上橫放了個糖葫蘆。饒是雲初霁情緒不佳,也因這無微不至的關心動容,臉上浮現一絲笑容道:“怎麼早上就吃甜食?”

花滿樓察覺她雖然是故作精神,但情緒總比昨夜穩定了許多,稍稍放心,又替她沏了一杯茶,說:“若覺得膩了,就喝點清茶。”

“我才不會覺得膩。”雲初霁快步走過去,拿起糖葫蘆咬了一口,“好吃!”

花滿樓将那碗粥往她面前推了推,說:“粥溫熱,正合适。”

“嗯。”雲初霁哪會推辭,立刻端起來喝了一口,“糖葫蘆配粥,也挺不錯。”

這玩笑話像是雲初霁尋常時會說的,細品卻能感覺刻意調起而過于緊繃的情緒。花滿樓沒有戳破她的僞裝,像是閑談一般自然地邀請道:“等下我要去野外撫琴,你可要一起?”

雲初霁自然不會拂他好意,當即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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