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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第七章 決命判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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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剛過。

餘杭。

縣衙大牢房頂上,雲初霁咽下手裡最後一口包子,悄無聲息地将瓦片挪了一絲,俯身朝下張望。

裡面正在進行一場審訊。主審的是闫無常和仇千山,被審的則是理應離開此地的刀疤和尤可為。

要說刀疤和尤可為的運氣實在不好。他們來這裡當然不是為了買水銀,而是擔心被鮑六和他師父找到。他們久久不回,那師徒倆勢必猜到他們打算跑回猛虎堂。鮑六出于對他們的了解,必會從最近的路去追。他們就反其道而行,在城裡待上幾日,再繞路回去。

計劃雖好,可防不住意外。到餘杭的第二日,刀疤正躲在角落和尤可為嘀咕着從哪條路繞更妥當時,被闫無常撞見了。刀疤當時也注意到了闫無常,可他對闫無常印象不深,隻覺得有些眼熟未多在意。但闫無常記得他們,當即将兩人擒住押進大牢。

此時,刀疤雙膝跪地,頭抵着地面,心中暗罵倒黴,口中卻道:“兩位官爺明鑒,小人和兄弟真的沒犯任何事。”

尤可為跟着點頭。

闫無常目光從二人身上掃過,道:“我記得你們有三人。”

刀疤答:“老六他說要先回猛虎堂,就沒和我們一起。”

闫無常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你們若坦白,我們還能考慮從輕發落,如若不然……”

話說一半,被一聲歎氣打斷。

仇千山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道:“有什麼可問的?我看就是兄弟反目,這兩人合夥殺了鮑六。”

“死了?”尤可為猛地擡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他們走時還是鮑六要害人,怎麼現在就死了?

“還裝?”仇千山輕哼一聲,“不就是你在前面吸引,那個刀疤臉背後一刀。”

刀疤早有預期,内心比尤可為鎮定許多。他連聲辯解道:“大人明鑒,我們沒有。”

“哦。”仇千山倒是從善如流,“那就是刀疤臉在前面吸引,他在背後一刀。”

刀疤欲哭無淚,繼續辯解道:“官爺,我們真沒有殺人。就算有這個心,我們也沒有這個膽子啊。”

“沒這個膽子?”闫無常見過他們陰狠的真面目,直接戳穿了他的謊言,“你們都敢用霹靂火球炸人,還不敢用刀殺人?”

刀疤一怔,驟然想起自己是在哪裡見過的闫無常。刹那間,葉疏桐的身影閃過腦海,所有的疑惑瞬間串聯起來,他猛地大喊道:“我知道了,是鐘鳴,是鐘鳴殺的。他用的就是刀。我說呢,我們跟他又不熟,怎麼突然和我們套近乎,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聽到熟悉的名字,仇千山頓時來了精神,湊近了些道:“說說,你們怎麼遇到的他?又有什麼過節?”

“我們三個本來想在山神廟歇腳。鐘鳴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和我們套近乎。我當時就覺得這人有問題,沒理他。鮑六卻着了他的道,聽了他的話,把我們支走,結果……哎……”刀疤重重地歎了口氣,裝出一副懊惱的樣子垂着頭,眼睛則偷偷往上斜,瞧闫無常的反應。

卻見闫無常黑着臉,猛地一拍桌子,喝道:“還說瞎話!地上的血迹是誰的?散落的繩子本來捆了誰?那一人深的大坑又準備埋誰?你以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嗎?既然對你客氣你不說實話,那麼,好,來人,用刑!”

其餘衙役早得了縣令要求配合的命令,二話不說依令而行。

尤可為見到擡過來的刑具上那暗紅色的斑斑血痂,吓得面色蒼白,嗫嚅道:“不是我們,不是我們。我們走的時候鮑六還活着。”

刀疤也連忙甩了自己幾個巴掌,辯駁道:“是小人心存僥幸。小人這就說,這就說。”

“說。”闫無常揮了揮手,示意衙役停下。

“自績溪那次受教訓後,我們本來已經勸得鮑六歇了報仇的心思。可鮑六不知從哪兒拜了個師父,說能教他武功,還能替他報仇。那老頭長得不像個人,做的也盡不是個人事。他要幫徒弟報仇自己不出手,卻逼着我們倆幫鮑六。鮑六跟他那位師父學了些皮毛,但我們三個就算加一塊兒也隻能勉強能對付葉疏桐和她那小護衛。可那一天我們堵住他們時,發現他們也有三個人。”

闫無常皺眉問道:“三個人?還有一個人是誰?”

刀疤連忙回答:“好像是小護衛的舅舅。那次,葉疏桐和她小護衛都逃了,我們就抓到了小護衛的舅舅。”

仇千山像是想到什麼,打斷刀疤的話,問道:“你說那老頭長得不像個人,那他長什麼樣子?”

“他那張臉乍一看,咦,跟個骷髅頭一樣。”刀疤生怕他們不信,補充道,“官爺,我不騙你。我跟他相處了幾天,還時常被吓到。”

仇千山腦海中的身影和刀疤的描述逐漸重合。

闫無常道:“繼續說。”

“是。”刀疤咽了口唾沫,“隻抓到小護衛的舅舅,鮑六氣得不行,本來想拿那人出氣,卻被那老頭攔住了。他說小護衛肯定會來救他,讓他先别動手。當天夜裡,他們果然來了。那兩個不知道從哪弄來的迷藥,把我們都迷暈了。也是我們運氣好,那老頭沒暈,還抓住了小護衛。鮑六記恨小護衛多時立刻就要教訓他。這次老頭沒攔着,鮑六拿繩子把小護衛綁在樹上,從夜裡一直抽到白天。那血肉模糊的呀……哎……我倆都去攔了,但鮑六已經魔怔了,攔不住。真的,我對天發誓,真去攔了。”刀疤四指上豎,連忙發誓,生怕他因為莫陽慘狀遷怒自己。

闫無常面上看不出喜怒,點點桌子,催道:“你說了半天,那個鐘鳴又在哪裡?”

“來了,來了。”刀疤連忙道,“到了白天,鮑六正打那小護衛的時候,葉疏桐突然竄了出來,說她找了幫手。我們當時還以為幫手是哪個人物呢,哪知就是鐘鳴。鐘鳴比鮑六還瘋,他制住了葉疏桐,還說要從她頭頂灌水銀活剝皮給鮑六出氣。你說說,這哪裡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方法啊。多殘忍啊!”

“的确殘忍。”闫無常點頭附和,又道,“不過目前聽來,鐘鳴似乎和你們一夥兒。怎麼你又說是他殺了鮑六?”

“我也是才想明白的。”刀疤解釋,“當時我實在是被這個陰毒的方法吓到了,就想帶着尤子借着買水銀的機會趕緊跑,離這群瘋子越遠越好。本來我倆是走不掉的,是鐘鳴幫了我們一把。我想,他肯定是先故意騙取我們的信任,再将我倆支走,好趁機偷襲鮑六。什麼都是猛虎堂的兄弟,我們跟他又不熟,他怎麼可能因為我們舍了葉疏桐許他的好處?也就鮑六傻,真信了他的話。”

“你不是說鮑六還有個師父在。”闫無常反問,“他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徒弟被殺?還是說他也死了?或者他殺了其他人報仇?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我們隻找到鮑六一個人的屍體。”

“這……這……”刀疤眼珠直轉,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道,“就在我們被迷暈的那天晚上,鮑六師父抓住了小護衛,卻被他舅舅給逃了。或許……或許是那位舅舅也找來了什麼厲害的幫手。對了,那位舅舅好像認識鮑六那師父,也可能是他用什麼條件讓鮑六師父沒有動手。”

“他倆認識?”仇千山雙眸微眯,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是。我撞見過他們偷偷說話。說的好像是……是……”刀疤努力回想,“什麼真正的莫家村什麼……”

“真正的?”

“莫家村!”

仇千山和闫無常同時變色。

審訊完畢,刀疤和尤可為再度被送回牢房。

仇千山冷眼看着闫無常将碎銀送到牢頭手中。直到出了大牢,他方才說道:“我們有都察院的令牌,無需讨好他們。”仇千山素來自傲,若非這次闫無常執意抓捕刀疤和尤可為後,的确從他們身上問出了些線索,他根本不屑提醒闫無常。

闫無常溫聲解釋:“并非讨好。那些銀子也不多,隻夠喝口茶罷了。既然都在衙門當差,總要互相體諒。”

仇千山輕哼一聲,心中不贊同卻也沒直接反駁,轉而問道:“你覺得那個真正的莫家村在哪?”

“我覺得?”闫無常微微搖頭,“我覺得所謂真正的,未必就是真的。”

“你這是在說繞口令?”

……

兩人漸行漸遠。

與此同時,大牢内。

尤可為見牢門重新鎖上,急得扒拉獄卒的袖子。

“官爺,官爺,我們都交代了呀,怎麼還關我們?”

獄卒抽回袖子,看都沒看一眼尤可為。

刀疤輕拍他肩膀,小聲安慰道:“咱倆還好好活着,總有機會出去。”

“是啊,咱們還活着。可是鮑六……”一想到曾經的兄弟就這麼死了,尤可為心中發苦。

刀疤心中也不好受。即使打算不再同路,可到底曾經是兄弟。他不知如何勸慰,隻拍了拍尤可為的肩。

“疤哥,我從小就羨慕那些家裡有兄弟姐妹的。認識你和鮑六後,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我尤可為可算是有自己兄弟了。可是現在,我隻剩你一個哥哥了。”尤可為垂着頭,眼淚像不要錢似的從眼眶落下。他伸手在臉上胡亂擦拭,帶着哭腔繼續道:“疤哥,對不起,我本來沒想哭的,可就是忍不住。”

刀疤也覺得心底發酸,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是我兄弟。鮑六,也是。”

尤可為突然擡起頭,看向刀疤問道:“疤哥,我家就我一個,鮑六的兄弟在逃荒時死了。你呢?怎麼從未聽你提過。”

“我啊……”刀疤錯開尤可為的視線,回憶道,“我不記得了。十歲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撿到我的老頭都是‘小子’、‘喂’的喚我。直到老頭死的那天,我和人打架臉上落下道疤,得了個刀疤的渾号,反而算是有了名字。”

尤可為不過偶然一問,聽到這個回答,心中唏噓不已,連忙保證道:“不管疤哥你有沒有親兄弟,對我尤可為來說,你就是我親兄弟。”

“好兄弟。”刀疤直視尤可為,用力拍了拍他的胳膊。

“的确是感人的兄弟情。”

一個女聲突兀地插入兩人對話。

來者正是雲初霁。她目視兄弟倆,嘴角上揚,眼中卻無半分笑意。

直到此時,兄弟倆才發現原本有些嘈雜的大牢異常安靜。刀疤盯着面前人,用餘光瞄向旁邊牢房,隻見裡面的人仰面倒在地上,生死不明。他心中大駭,微微錯步将尤可為擋在身後。

察覺到他的動作,雲初霁暗道:這人行了不少惡事害了不少人,對兄弟倒頗有幾分真心。她沒跟兩人解釋那些人隻是昏迷,而是擺足了惡人狀好整以暇地拿出從獄卒身上取得的鑰匙,慢條斯理地打開牢門。見兩人又往角落縮了縮,她這才慢悠悠地開口說道:“想我不殺你們,得看你們的答案我滿不滿意。”

之前恨牢房太結實逃不了的刀疤,此刻卻怨起牢門怎麼這麼容易就被打開了。他見雲初霁邁進牢門,又拉着尤可為往後退。直到緊緊抵着牆壁,他才顫着聲音問道:“你要問什麼?”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地說話,所以我的問題很簡單,就一個。”雲初霁停在門口,豎起一根手指,“跟你們一起離開績溪的那人,現在哪裡?”

“什麼人?”刀疤感覺尤可為拽住他胳膊的手猛地攥緊,他的内心也像被一隻手猛地拎起。他拼命掩飾心中的驚慌,裝出茫然的樣子,道:“就我們兩個,還有鮑六,沒有旁人。”

“你該知道,我這人沒什麼耐心。”

話音落,刀疤還沒反應過來,突覺手臂一痛,低頭看去,發現竟是被削去了一塊皮肉。而雲初霁站在原地似乎未曾動過,隻是她手中多了柄刀刃有血的匕首。

血滴滴落,終于反應過來的刀疤痛呼出聲。

“下一次可就不止這麼一點點了。”雲初霁瞥了眼刀疤,神色漠然。

“他死了。是我,是我殺了他。”尤可為閉着眼沖出來擋在刀疤身上,渾身不住發抖。他以為雲初霁要替那人報仇,可等了又等,也沒等到意料中的疼痛。他鼓起勇氣睜開眼,便見雲初霁睨着自己,如一汪清泉般剔透的眸中看不出喜怒。

察覺他的目光,雲初霁轉了轉手中匕首适時開口道:“到底怎麼一回事。說清楚了,或許我一高興,就饒了你倆的命。”

“那天,我們從河裡上來……”尤可為哆哆嗦嗦地開了口。

據尤可為所說,那天他們為了取暖随意躲進了一間屋子。那間屋子破爛不堪,卻是個有主的。主人名為馮赢,頭發髒亂、絡腮胡也滿是污穢,簡直比路邊的乞丐還要邋遢。這人見到他們二話不說從屋後柴火堆拎進來一口鍋,給他們燒了一大鍋水。

“我當時還想這人看上去糟糕,倒是個熱情的好人。”

雲初霁聽到他這麼說,心道必有反轉,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繼續。

“我們邊喝水邊和他聊。他不僅說了他名字,還說他住在這兒也是為了躲避仇家。不過,他有辦法替我們報仇。”尤可為一頓,餘光快速瞄了下雲初霁,沒發現她有不悅,才繼續道,“我和疤哥肯定是不信他的。但是六子他信啊。沒辦法,我們隻能跟着他走。果然在半路我就發現這人有問題,他想殺我們。”

“你怎麼發現的?”雲初霁不相信馮赢躲了這麼久,突然要殺三個無關緊要的人。

“我……我看到的。”

雲初霁捕捉到尤可為眼神中的飄忽,輕笑一聲。

尤可為頓覺後背一涼,張了張嘴,好半天才發出一個字:“我……”

“是我看到的。”刀疤臉色慘白,捂着胳膊,指縫間仍有血流出。

雲初霁哼了一聲,示意他繼續。

刀疤最先覺得馮赢有問題,是因為馮赢總走在三人後面打量他們的背影,尤其是自己的背影。于是,刀疤在察覺到他晚上獨自離開時,偷偷跟了上去。馮赢見了一個人,刀疤沒看到那人相貌,但聽到了馮赢斷斷續續的幾個字:午時、關帝廟。第二天午時,關帝廟前,馮赢果然叫停,讓他們休息。

确認馮赢有問題後,刀疤及時告訴了尤可為和鮑六。可他們三人萬般小心,還是中了招,剛停下沒多久,相繼感覺頭重腳輕。幸虧他們人數占優,與馮赢纏鬥半天,不僅沒讓他得手,反而在一片混亂中叫尤可為搶到了他手裡的刀,還一刀紮在了他的胸膛上。

尤可為中了藥,又是第一次殺人,吓得呆在了當場。刀疤則看着紮在馮赢胸口的刀,大口喘着粗氣,感歎自己從鬼門關撿回了一條命。鮑六最是氣憤,狠狠踹了馮赢屍體一腳。也是這一腳讓馮赢懷裡掉出了一團東西——假發和假胡子,和馮赢臉上一模一樣的假發和胡子。

老頭便是在此時來的。據他說,他是馮赢找過來特意處理另兩人屍體的。馮赢隻需要一個人假扮他死掉,為防止被人識破,另外兩人則需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老頭還說,馮赢這麼做是為了躲避他的仇人。但是他除了仇人,還有一個朋友。那個朋友如果知道馮赢死了,絕對會替他報仇。老頭說自己雖是馮赢雇來,但是雇主已死,他本可以不管,可他看中了鮑六,如果鮑六願意拜他為師,他可以替刀疤他們處理屍體。沒有屍體,那位朋友隻會以為馮赢又是去哪兒賭錢,輸了玩失蹤,不會懷疑他們。

刀疤對這個突然出現的老頭心生懷疑,但鮑六見過他的身法後已經動了心,尤可為又吓得六神無主,他自己因為中藥也暈暈乎乎的,隻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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