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身穿官服的男子道:“玄奘法師,去何處啊?”
住持道:“抱歉,沒能攔住。”
金蟬子看着住持感激道:“大恩謹記于心,住持不必自責。”小和尚擋在金蟬子身前,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金蟬子拍了拍小和尚道:“多謝你了,你眼下還是先别管我,保全自己才是。”
小和尚正準備說什麼,為首的官員走上前拿出一張通緝令,問:“長安大福寺玄奘,号三藏,俗名陳祎,涼州出逃,欲從西境偷渡出關,畫像上的人可是你?你可有何話要辯解?”
衆人屏住呼吸,金蟬子看着那官員手中通緝令一本正經道:“阿彌陀佛!大人有沒有可能是搞錯了,畫像上之人是與貧僧長的有些相像,可确實不是貧僧,不信大家夥看看,是不是不是貧僧?”
官員手下的官兵拔出佩刀架在金蟬子脖子上喝道:“休要對通判大人巧言令色!”
石磐陀在一旁道:“師父,您就招了吧,免得受些皮肉之苦。”
金蟬子看着石磐陀心道:“逆徒啊,真是逆徒!我可真是看走眼了,驺吾說的對,栽在徒弟手裡了,這下徒弟沒了,命恐怕這下也要沒了,不知被砍頭後元神會不會歸位?還能不能再重回靈山?”
石磐陀看着金蟬子向自己望來的目光突然覺得背後有些涼打了個寒顫,不敢再看金蟬子。
住持上前撥開架在禅子脖子上的刀道:“李大人,可能聽老衲一言?”
金蟬子聞言突然想起了柳公子之言,試探問道:“李大人!瓜州有幾個通判?你可是瓜州通判李昌?”
李大人看着金蟬子點點頭:“本官正是!”
金蟬子趕忙道:“我是羨之兄的朋友,羨之兄有封書信讓我交給你,你看了就明白了了。”
說着準備從法戒中取書信,伸手一看,法戒沒了,金蟬子瞬間了然于心,看向石磐陀,正欲開口,李大人聞言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官兵将刀收起:“此處人多嘴雜,将人帶到法堂。”
剛進法堂金蟬子一掌拍在石磐陀後腦勺,道:“交出來!”
石磐陀被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緩過來躲到官兵身後看着金蟬子:“我不知你在說什麼?”
金禅子挽起了袖子道:“可别逼我揍你,交出來,仙家之物豈是你能觊觎的?”
正準備上前将這逆徒胖揍一頓,李大人開口道:“石磐陀,你可拿了人家什麼東西,本官在此還不交出來?”
石磐陀左右看看,有些懼怕金蟬子,又更懼怕官兵,無奈之下将法戒取出,金禅子拿回法戒,剛擡起手石磐陀跪在地上大喊道:“師父,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打我!”
金蟬子道:“為師……我隻是甩甩袖子,别動不動就跪,什麼毛病,在哪學的?”
李昌示意手下先将石磐陀和衆僧人帶到偏房去,金蟬子見人都走了将信取出交給李昌,李昌打開書信,上書:
昌兄,見字如晤,長安一别兩年未見,不知兄在西境苦寒之地可還安好?吾此番遭黨朋奸人構陷,身陷囹圄,兄雖遠在西境亦設法為弟于朝中疏通,感激涕零,此恩銘記于心。此番蒙難,深感欲匡扶社稷比必得先保全自身,宦海沉浮,過剛易折,願兄審時度勢,伺機而動。”
“吾有一朋友玄奘法師,高僧大德,乃仙人轉世,一心為度萬民之苦不辭萬險,欲孤身前往萬裡之外天竺求取真經,一腔孤勇令弟動容,望兄能助玄奘法師,不勝感激。盼望昌兄珍重,亦盼兄早日歸京,與兄縱馬長安,曲水流觞,共飲黃桂稠酒!羨之親筆。”
李昌看完信将信收入懷中道:“聽說你在瓜州滞留快一個月了,怎麼不拿着羨之的信來我府上找我?”
金蟬子道:“瓜州情況不明,我也知官場複雜,隻怕一時不慎為你和羨之兄招來災禍,所以一直未曾去尋你,你放心,我那逆徒也不知道這封信的存在。”
李昌聞言有些贊許地看着金蟬子道:“既然是羨之的朋友,那便是我的朋友,羨之果然沒看錯人。你如今被蔡大人通緝,蔡大人已将此事報上了長安,瓜州還有太守大人坐鎮,我恐怕不便送你出境。”
“遲則生變,你必須得盡快出關,這樣吧,你明日卯時從西門出城,自有人放你出城,這是我随身玉佩,你拿着玉佩去玉門關第四座烽火台找那裡的烽火台守将錢忠,他是我部下,你将玉佩交給他,他自會助你出關。”說着從懷中取出一個玉佩交給金蟬子。
金禅子見狀十分動容,李昌居然肯在風口浪尖上相助自己,道:“多謝李大人,玄奘定銘感五内。”
李昌道:“何須言謝,還好你那徒弟今日去府衙告發是本官當值,若是遇見的是太守大人這事情恐怕就有些難辦了!你可知你那徒弟對本官說,他不知你身份是受你的蒙蔽,依照唐律提供線索舉報者可免除刑罰,他帶本官來抓你,事成之後免他刑罰,此人你打算如何處置?”
金禅子歎口氣道:“遭徒背叛我确實很痛心,但是好歹師徒一場,不如放他回沙洲去吧。”
李昌眸中一寒道:“你不怕他出賣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