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霏霏的信息素,是淡淡的、清爽的龍井綠茶,帶着四月清明細雨的濕潤和冰涼,不冷不燥,是極少有人不喜歡的茶香。
雲鶴很喜歡赫連霏霏的信息素,她也很喜歡赫連霏霏本人。
雲鶴察覺到的龍井綠茶信息素并不強烈。
她不确定,是不是因為赫連霏霏沒有處于易感期,——就像Alpha對發熱期的Omega十分敏感,Omega可以察覺到易感期Alpha強烈的信息素。
相反,赫連勳的信息素對她來說,十分強烈。
明明他離得更遠,但她隻能聞到冷冽的烈酒氣息,快要将她淹沒。
他的信息素,完全遮掩住龍井綠茶的味道。
真奇怪,明明赫連霏霏都快整個人都貼在她的身上了,她卻連一點兒龍井綠茶的信息素都察覺不到。
難道和被赫連勳臨時标記過有關系?
應該不會。
根據統計和實驗結論,如果是因為被臨時标記而短暫喪失感知Alpha信息素能力的話,是隻能感受标記自己的Alpha信息素,身體機能會屏蔽感知除了該Alpha以外的所有信息素。
但她可以感知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
變量是赫連勳的信息素,在他出現以後,她就感知不到赫連霏霏的Alpha信息素了。
她想,雖然烈酒味的信息素十分強烈,但他應該不是發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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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羅嘉諾對四人同行不感興趣,他有車,赫連勳也有車,他們沒有必要擠在一起。
赫連勳在這裡,他認為送赫連霏霏回家的差事輪不到自己,他不想送她,赫連勳也不會讓他送她的。
所以,他隻能問雲鶴:“這位漂亮的Omega女士,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此話一出,赫連霏霏惡狠狠地瞪着他。
赫連勳撇了他一眼。
阿羅嘉諾:“…………”
“漂亮的Omega女士”,好像問題是出在這個稱呼上。
他也不知道剛剛為什麼要加個“漂亮”的前綴,可能,…是因為他欠揍?
赫連勳、赫連霏霏都沒有說話,雲鶴則是面露驚喜,語氣充滿感激地說:“太好了!如果您順路的話,實在太感謝您了!”
阿羅嘉諾正了正臉色,說:“真不好意思,不順路。”
雲鶴“啊”了一聲,眼睛微微睜大,“可我還沒說我住哪裡……”
赫連勳聽不下去了,打斷她的話,“我送你回酒店吧,順路。”
赫連霏霏點頭,“對對對,順路的。”
雲鶴住的酒店,其實和赫連家并不順路,但她想和雲鶴在一起,不順利也會說成順路。
赫連勳對阿羅嘉諾說:“你送霏霏回家,我不順路。”
赫連霏霏上一秒内心歡呼,下一秒為親哥哥的話震驚不已:“什麼?哥,你不是和我一起回家嗎??”
“我才不要阿羅嘉諾送我!!”
阿羅嘉諾朝赫連勳聳了聳肩:看吧,不是我不想送她回去。
他沒有理會赫連霏霏,拿着車鑰匙就走了。
臨走前,他朝雲鶴看了一眼。
雲鶴臉色絲毫不變,嘴角依舊是挂着淺淺的笑,像是和朋友告别一樣,說:“再見,先生。”
阿羅嘉諾沒有理她。
赫連霏霏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哥哥,又看看了自己的好朋友,最後跟阿羅嘉諾走了。
除了在巷子裡意外遇到赫連勳的那個晚上,以及那天的晚餐,雲鶴再也沒有和赫連勳有過單獨相處,更沒有見過面。
雲鶴坐上赫連勳的車。
被臨時标記,Alpha的信息素不會在Omega停留太久。
不同的Omega,體質不同,有的Omega三天就能将不屬于自己的信息素全部代謝完畢,有些Omega則需要十五天左右。
不巧的是,雲鶴大概屬于後者。
她的體内殘留着微量來自赫連勳的信息素。
雲鶴的信息素是幹淨清澈的山茶花香,在夜色的遮掩下,有着幾分欲蓋彌彰的張揚,封閉的汽車空間裡,山茶花的氣息愈發濃烈。
不确定是不是在酒吧喝了太多的酒,還是被審訊時緊張和恐懼的心理作用導緻,雲鶴的身體有些不适。
她不喝酒,以前從來沒有喝過酒,說不定是對酒精過敏了。
今晚不是正常出行,所以赫連勳沒有帶司機,是自己開車過來的,他讓雲鶴坐後面。
雲鶴聽說過乘坐汽車的基本禮儀,說她應該坐在副駕駛位。
赫連勳說:你坐後面。
于是,雲鶴坐在車的後排座位了。
她的身體實在是有些難受和不适。
她擔心自己會死,不得不向前面的人求助:“赫連先生……,我有些不舒服,我不知道是不是酒精過敏。”
“……您能不能送我去醫院?”
“我真的很難受。”
她的聲音有些低啞,顫抖,小心翼翼地向他提出請求。
雲鶴不知道赫連勳會不會理她,但她真的害怕她會死掉,不想以這種丢臉的方式死去,要死就死得轟轟烈烈。
雲鶴十分擅長以柔弱可憐的模樣取得他人的憐愛和同情,她下意識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情,說:“赫連先生,您幫幫我吧,我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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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勳的易感期已經過去了,得于某位樂于助人的熱心腸Omega女士,臨時标記Omega以後的兩天非常愉悅,充滿幸福感。
第三天,出現類似戒斷反應的不适。
第四天,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