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晚想到那封信,忍不住試探道:“不好意思啊,昨晚麻煩你了,你回去的時候室友都睡了吧?”
陳言林:“沒有。”
溫思晚頓時有點擔心,“那你昨晚很累了吧,回去直接睡了嗎?”
陳言林語氣奇怪,“我累什麼?”
溫思晚有些尴尬:“我挺重的,你一個人把我送到校醫院,應該挺累吧。不好意思啊,麻煩你了。”
陳言林:“……不重。”
溫思晚突然感覺陳言林挺好說話的,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接下來的行動會順利一點?
他放下心來,覺得有些口渴,和陳言林說了一聲後,跑到飲料區買了兩瓶果汁。
回到座位上,溫思晚抽出袋子裡的吸管,插進果汁裡,遞給陳言林。
吸管碰上陳言林的嘴唇,陳言林一驚,下意識伸手握住瓶子,和溫思晚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碰在一起。
溫熱柔軟的觸感,像一根羽毛,劃在陳言林手掌上,帶來酥酥麻麻的感覺。
“給你的,謝謝你幫我打飯。”溫思晚說。
陳言林下意識喝了一口,清爽但又有一絲甜膩,不是陳言林平時的口味,但他意外地覺得還行,可以接受。
于是他語氣克制地說:“謝謝。”
意料之内地看到溫思晚又勾起唇角。
陳言林眼神斂了斂,溫思晚好像很容易高興,或者說,和自己在一起的溫思晚,很容易高興。
陳言林覺得自己有必要和溫思晚保持距離,避免溫思晚産生不切實際的幻想。
吃過飯後,兩人來到校醫院。
聽完溫思晚的描述,醫生給他開了點藥,囑咐他多注意休息,以免留下後遺症,就讓他離開了。
兩人的宿舍中間隔着一棟樓,陳言林先送溫思晚。
路上,溫思晚絞盡腦汁,思考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去陳言林宿舍,将分手信拿回來銷毀。
他醞釀了一下情緒,突然驚呼一聲,“啊。”
陳言林:“怎麼了?”
溫思晚有些驚慌,雙手在衣服口袋裡掏來掏去,“我好像忘記帶鑰匙了,今天出門換了身衣服,沒有注意。”
說着,他拿出手機,給楊明明發語音:“明明,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我忘記帶鑰匙了。”
過了會兒,對面回了消息。
溫思晚看着手機,露出悲傷的表情,好像很失望似的歎了口氣。
接着轉過頭,可憐巴巴地看着陳言林,說:“我室友在外面玩,可能要晚上才能回來。”
“我可以去你宿舍呆會嗎?”
陳言林表情淡漠,沒有要答應的意思,隻是問道,“有事嗎?”
溫思晚可憐的表情變得有幾分僵硬,但是想到那封很可能在陳言林宿舍裡的,事關他生死的分手信,他還是深吸了口氣,皺起好看的眉毛,“我回不去宿舍,可是外面好冷呀,我能跟你一起回你的宿舍嗎?”
說着,他擡起胳膊,攏了攏身上的外套。
陳言林視線掃過溫思晚的臉,看到他凍得有些發紅的鼻子。
溫思晚可能沒什麼朋友,所以隻能尋求自己的幫助。
溫思晚不知道陳言林的想法,看陳言林不說話,隻好湊過去,貼在陳言林的耳邊小聲問:“可以嗎?”
陳言林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思緒被打亂,不易察覺地偏過頭,離遠了些。
“想去就去吧。”
溫思晚目的達到,沒有再注意陳言林的反應,默默跟在他身後。
陳言林耳邊安靜下來,他不知道溫思晚是真的冷,還是别有用心,但面對溫思晚黑亮的眼睛,和微微濕潤的嘴唇,他很難說出拒絕的話。
看着溫思晚好像比自己還着急地推開門,陳言林斂了斂目光。
“陳哥,欸,這是……?”陳言林的室友陶朗聽到開門聲,扭頭看過來,目光掃過陳言林,看向一旁的溫思晚。
溫思晚等陳言林進來後,才主動殷勤地關上門。
溫思晚眉眼彎彎地看向陶朗,主動自我介紹:“學長你好,我叫溫思晚,是大一新生。”
陳言林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溫思晚的笑臉,漫不經心地補充,“不是一個院的。”
聞言,溫思晚乖乖道,“我是商學院的大一新生。”
陶朗驚呼,“你竟然不是我們表演系的?我叫陶朗,和陳哥一樣都是大二表演系。”接着走近,很自來熟地稱贊,“你長的也太好看了,我還以為是哪個明星呢。”
溫思晚被逗得咯咯直笑,黑亮的眼睛彎起來,剛想再開口。陳言林卻像是有些不耐,催他,“你想坐哪?”
不等溫思晚回答,一旁的陶朗很熱心地介紹,“我們宿舍有兩個人出去住了,現在隻有我和林哥兩個人住這裡。陳哥之前不在的時候,我一個人住,說實話有時候還挺害怕的。不過現在好了,思晚,你沒事一起來玩呗,人多熱鬧。”
說着,陶朗走到其中一個沒放東西的桌前,将一旁的椅子拉開,招呼溫思晚過去,“你就坐這裡吧,椅子是幹淨的,我朋友來玩也坐這裡。”
溫思晚謝過陶朗後坐下,說:“不好意思,我忘帶我們宿舍的鑰匙了,所以才來打擾……”
不等溫思晚說完,陶朗便連忙擺手,大度地說,“沒事沒事,随便來,陳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溫思晚放下心來,被衛衣帽子一直壓着的頭發此時乖乖地垂着,黑亮亮的眼睛看着人的時候,顯得真誠又乖巧。
陳言林不知為什麼還站在原地,此刻語氣低沉又不客氣地提醒他,“腦震蕩了就少說點話。”
“……好的。”溫思晚心虛,假裝很忙地将椅子往前挪了挪。視線左右看看,好像才注意到陳言林還站在原地似地,告訴他,“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陳言林看了他一眼,然後沉默地坐到自己椅子上,打開桌上的電腦看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