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得到肯定的答案,說:“我女兒是你粉絲,也不知道怎麼的,看看路透圖就喜歡上了。”語氣随意,好像喜歡陳言林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
見兩人不搭腔,司機笑了聲,自顧自地繼續說:“問她,她就說你在拍溫導的戲,多麼多麼厲害。”頓了頓,又說:“現在的小姑娘單純,不懂這些彎彎繞繞。我一看就知道,這不就是因為你是陳導的兒子嗎?讓你參演溫導的作品,那不就說一句話的事?”
陳言林看了他一眼,皺起眉頭,沒說話。
這讓司機以為自己猜對了,更加大言不慚起來:“你們就是出身好,羨慕不來。我要是能有個導演爹,說不定也能演電視,得獎呢。我看有些演員的演技,說不定還不如我。”
司機抖着腿,搖起頭,好像對自己的“懷才不遇”很是可惜。
溫思晚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下去了,怎麼會有這麼厚顔無恥的人?
溫思晚:“你覺得别人的成功都是運氣好,自己的失敗就是命運不公?”
司機瞥了他一眼,說:“不然呢?溫導那樣的大導演,平常人哪裡接觸的到?不是有資源怎麼能接到溫導的戲?”
溫思晚覺得有些人确實無知又自大得可笑,“說的你好像很了解溫導,那你怎麼不知道溫導選演員都是親自挑選,從來不看演員的人氣和身份,看重的隻有實力?”
溫思晚輕笑一聲,接着說:“如果你真覺得自己有實力,現在去試戲也不晚,多的是你這個年紀的實力派。你有這樣的能力,不被大家看到可惜。”
司機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像想反駁,又知道自己的斤兩,無從反駁。
陳言林轉頭看溫思晚,他第一次看到溫思晚這麼生氣的樣子,臉頰繃緊,咬着後槽牙,鼓起腮幫,拳頭微微握緊,好像在極力壓抑不好的情緒。
陳言林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評價,這個世界多的是人自命不凡,卻一事無成,好像隻有說一句命運不公,才能把自己的失敗推給出身。
陳言林出生在這樣的家庭,父親是導演,母親是影後,就免不了被人揣測是父母帶來的資源傾斜。
也許有的人在這種家庭是會得到某些便利,但不是陳言林。自從他7歲時,母親車禍去世,他的記憶裡好像就隻剩下了父親的貶低和打壓,如果貶低是一種優待,那他确實比别人得到更多。
不過這并不能給他帶來什麼資源,陳東強認為他是塊朽木,唯恐他出去丢人,損失自己的顔面。
所以他很感激溫導,能給自己機會。也因此在溫導一臉為難地跟他說,自己兒子很喜歡他,以死相逼要跟他在一起時,猶豫了一下,答應下來。
他想,自己可以應付溫思晚一段時間,等溫思晚新鮮勁過了,就提出分手。
不過現在,看到溫思晚為他生氣的樣子,陳言林覺得,也許溫思晚真的喜歡自己,雖然隻是見色起意,但新鮮勁可能也沒那麼快消失。
不過,他很有耐心,可以等。
很快到了地方,他們下車,走進“聚客來”。
服務員引着他們進入包廂,坐下後,溫思晚好像還在生氣,面色不太好。
陳言林拿過菜單,點了溫思晚說的幾道菜。又把菜單推給溫思晚,問他:“還有什麼想吃的嗎?”
溫思晚看着陳言林選的幾道菜,發現點多了,有些疑惑,問他:“不是說了兩三個菜就好了嗎?”
陳言林靜了靜,溫思晚見他不說話,隻得又開口:“林哥,我沒關系,我隻是覺得他不該那麼說你。”
過了幾秒,溫思晚動筆,說:“我劃掉幾個吧,别的下次再來吃。”
服務員過來拿菜單,看了看,問:“飲品需要嗎?”
溫思晚反應過來:“啊,差點忘了。”
溫思晚問陳言林:“林哥,你想喝什麼?”
陳言裡道:“我不用。”
溫思晚就又看看菜單,點了他喜歡的葡萄味的果汁。
服務員走後,包廂安靜下來。
陳言林沉默地看着溫思晚,讓溫思晚有些不自在:“林哥,怎麼了嘛?”
陳言林過了幾秒,問他:“你對誰都這麼好嗎?”
溫思晚有些奇怪,聲音很輕地問:“啊,這就算好嗎?”
溫思晚坐在凳子上,不懂陳言林為什麼這麼說,自己不過是反駁了司機幾句話,換成誰,聽了司機那大言不慚又毫無尊重的話,都會反駁。
陳言林看着溫思晚因為驚訝而微微睜大的眼睛,嘴唇薄薄的,唇珠卻很飽滿,溫思晚有一張很适合接吻的嘴。
陳言林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幸運,幸運溫思晚選擇了他,即使自己不喜歡男人,但能和溫思晚做朋友也不錯。這可能是老天垂憐,給他的補償。
溫思晚看陳言林不說話,眼神卻像是很需要被愛。當然,這很可能是他自作多情,但他還是情不自禁地站起來,走向陳言林。
接着伸手,捂住陳言林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