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晚把衣服自帶的帽子戴上，聽到陳言林的話，扭頭看他：“啊？”

黑暗中陳言林看起來很高大，側臉線條利落沉穩。大概是夜色模糊了距離感，此時的陳言林看起來很好接近。

陳言林臉色略不自然，微微一頓，轉過頭說：“沒事。”

晚上圖書館的人有點多，他們從一樓走到四樓，才找到兩個相鄰的位置。

溫思晚先坐下，陳言林去借書。

掏出課本，溫思晚決定從頭開始學習。

第一章就這麼難？

這是人學的嗎？！

溫思晚細細研究，感覺理解了一點，然後開始不識天高地厚地做題。

呃……

剛才有學過這個嗎？

他怎麼完全沒有印象？

“在幹什麼？”陳言林拿着本書，拉開溫思晚旁邊的椅子。

溫思晚這才發現自己無意識地用筆在紙上畫圈，紙都被他塗黑了一大塊。

“我在做題。”溫思晚大言不慚，然後注意到陳言林的目光，有些裝不下去了，說：“不會做。”

溫思晚用手遮擋自己的傑作，有些尴尬：“我可能要再學一會，才能做題。”

陳言林“嗯”了一聲，沒有嘲笑他。

溫思晚順着杆子往上爬，忍不住說：“我其實能學會的，就是現在腦子有點亂。”

陳言林看了他一眼，沒有反駁。

溫思晚很不自覺地靠近過去，看陳言林借的書。

“電影理論與批評，看起來很有趣欸。”溫思晚現在對一切與學習無關的書，都充滿好奇。

陳言林看着溫思晚近在咫尺的臉，他甚至能看清楚溫思晚臉上細小的絨毛。

看着溫思晚一張一合的紅潤的嘴唇，聞到獨屬于溫思晚身上的清新自然的香味，陳言林感覺有些燥熱，他頓了頓，不動聲色地離遠了些，問：“哪裡不會？”

聽了這話，溫思晚終于坐直身子，不再挨着陳言林。

陳言林松了口氣。

溫思晚把書推過去，給陳言林看，有些不高興地說：“哪裡都不會，怎麼剛開始就這麼難……”

陳言林看了看，發現是一些比較基礎的知識，應該是高中和大學銜接的部分，比較考驗高中數學水平。

“你高中數學不好？”陳言林問。

溫思晚被問到痛點，不肯承認，有些戒備地反問：“你問這個幹嘛？”

陳言林沒在意他的反應，繼續翻着書說：“這和高中的知識有些關聯，你如果高中沒打好基礎，可能會有點難。”

溫思晚終于為自己學不會找到了借口，他不過是基礎沒打好：“是不太好吧……”

陳言林頓了頓，看向他，仿佛剛認識他一樣：“怎麼這時候臉皮這麼薄？”

溫思晚面色一紅：“你問我的時候跟老師一樣，我緊張。”

陳言林翻書的手停下來，說：“别緊張。”

溫思晚心說：那你面色好一點，至少笑一笑啊！

但他不敢提意見，隻含糊地答應：“哦。”

陳言林拿過溫思晚手裡的筆，在演草紙上寫下書裡省略的公式和步驟，然後詳細地跟溫思晚講解。

溫思晚頓時茅塞頓開，覺得自己也不是特别笨。

但是陳言林怎麼會這些？他不是表演專業的嗎？

不學高數的人教學高數的人高數，讓自己情何以堪！

趁着剛講完一個知識點的空檔，溫思晚忍不住問：“林哥，你怎麼會高數的呀？”

陳言林轉頭看他，說：“我高中是理科生，有學過數學。”

溫思晚：“……”

他這是什麼意思？内涵自己沒有學過數學？

溫思晚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坐直了些，問陳言林：“你是說我沒學過嗎？”

陳言林好像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我隻是說我學過，沒有說你。”

“不會很正常，”陳言林說，“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數學。”

溫思晚頓時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見陳言林态度這麼好，更加羞愧，于是想要緩和氣氛，悄悄靠近陳言林了些，指着書上的一個公式問：“林哥，這個是什麼意思呀？我不懂。”

陳言林又耐心地跟他講解。

陳言林确實是一個很好的老師，他不會因為溫思晚頻繁的問一個類型的題而生氣，不會認為溫思晚問他已經講過的内容就是沒有認真聽講，也不會說溫思晚笨。

而且一段時間後，陳言林就把握了溫思晚的易錯點。

經過陳言林的講解，溫思晚終于算是入門了。

已經晚上十一點，圖書館的人陸陸續續離開，溫思晚看看時間，提醒陳言林他們也該走了。

“你明天上課先聽着，不會的我以後教你。”陳言林合上書，告訴溫思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