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景繁找了半天也沒能找到給它用的狗糧盆,看着伯恩山着急地跟着團團轉,景繁沒辦法,隻好用手給它當飯盆。
他一手捧着狗糧,一手撫摸着大狗的頭頂毛。
伯恩山三兩口就解決了食物,甚至把景繁手上的碎渣渣也一并舔幹淨了。
它吃得很香很快,但神奇的是,光看它的動作和幅度,都很平靜,甚至有些慢吞吞。
面對誘惑如此矜持,冷靜得像個運籌帷幄的冰山霸總。
“你的名字誰給你起的,也太合适了。”景繁腦海中自動生成了一個不苟言笑的形象。
伯恩山的尾巴在景繁的手腕處輕掃了一下,略帶了些催促,景繁領會地又抓了一把狗糧給它。
“你爸爸不會叫冰山吧。”景繁突然腦洞大開。
他手欠地掀起了狗狗毛茸茸的耳朵,冰塊躲了兩下沒能從他手裡解救出自己的耳朵,也就随他玩弄,繼續吃着自己的東西。
景繁是個得不到反饋就難受的性格,即使對方是隻不會說話的狗。
他壞心眼的攥緊了手心,伯恩山的舌頭差點被他握住。
它擡頭無辜地看了景繁一眼,眼神裡寫滿無奈。
景繁一瞬間有種被狗給當成小孩子寵着的錯覺,他怪不好意思地張開手心,将食物遞過去:“好了,快吃吧,我怕你回頭叫你爸來咬我,冰山應該比你這個冰塊要兇狠吧?”
景繁摩挲着狗耳朵,瞬間又想到,這狗是解漸沉養的。
那它爸豈不是就是解漸沉。
但好像又沒錯,解漸沉确實是個冰山,比面前這個傻大個兇多了。
就在景繁發呆時,冰塊卻忽然擡起了頭。
景繁以為是它吃完了,但等他收回手,卻發現掌心還有一半的狗糧。
他下意識地順着大狗的目光轉過頭去,發現解漸沉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此刻正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們一人一狗愉快地吃飯聊天。
準确來說,是景繁愉快地拉着狗子自言自語,狗子愉快地無視他吃着自己的。
景繁被這悄無聲息卻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吓了一跳,他立馬站了起來:“冰山,啊不是,老闆,你醒啦。”
解漸沉靠在沙發上,他無視景繁,掃了一眼自己被卷起衣袖的手臂内側,那裡還有一個不太明顯的針孔。
景繁注意到了他的視線,立即反應過來:“我後來去重新買了藥,我看您好像很難受,就擅自給您注射了抑制劑。”
景繁很惜命地作着解釋。
畢竟在自己最虛弱的時候,家裡有個不算熟的人,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給自己注射了不知名的藥物。
換到景繁看的其他霸總小說裡的反派面前,他早成炮灰被拉出去揚了。
他的手裡還緊緊攥着一把狗糧沒地放。
解漸沉的目光掃過桌面上放着的開封的藥品,再次聚焦到景繁的臉上。
在狗糧都快要被景繁捏碎時,解漸沉終于不再沉默,他側目望向廚房。
長久未動用的嗓子幹澀發緊,音色沙啞,他奇怪地問:“你在煮什麼?”
景繁原地呆滞了兩秒,接着他突然反應過來,顧不上和解漸沉解釋,奪步鑽進了廚房。
一進廚房,景繁就被屋内蔓延的白煙驚到,他一邊在心裡驚叫“完蛋了”,一邊手疾眼快地關了爐竈。
【這下真完蛋了。】景繁手裡的狗糧現在徹底碎成了沫沫,他站在爐竈前看着乳白色的小奶鍋一時之間不敢進行下一步動作。
不用打開,光是廚房裡的味道,隻要不是鼻子瞎了,都能根據這糊味猜測出鍋内的慘狀。
景繁側目回望着客廳裡靜坐的某人,幾番糾結之下還是打開了鍋蓋。
果不其然,白色的煙氣散去後,露出了鍋裡幹巴巴的紅豆粥。
他拿過一邊的湯勺攪了攪,發現這粘稠的紅豆粥熱了太久,一半已經粘在了鍋底。
【你怎麼不提醒我?】景繁氣急敗壞地企圖責任轉移。
【宿主并未要求進行定時或提醒。】系統很快表示不接這個鍋。
景繁顫巍巍地扒着廚房的門探出頭,沖着看過來的解漸沉讨好地笑着:“不好意思,老闆,我,我重新給您下單吧。”
解漸沉還未完全恢複體力,信息素過載導緻太陽穴劇烈跳痛,擾得他心緒難安。
後頸處的腺體在抑制劑的作用下将滿溢而出的信息素強行壓制了下去,腺體處還在隐隐發燙,伴随着一陣陣的脹痛。
他看着景繁讨好的笑容,揉了揉額角。
醒來後第一眼他就注意到了蹲在自家玄關的人,他第一反應是有人混了進來想要對他下手。
但等他目光漸漸聚焦後,他就認出了那個和狗聊得不亦樂乎的人正是他暈倒前趕出去的景繁。
還是影響到了心緒。
他想。
他居然忽略了景繁的威脅,忘記将門的密碼換掉。
在最無力的時候被目的不明的人混到了自己身邊,要是以前,解漸沉一定會選擇悄無聲息地直接将人解決掉。
管他是誰派來的,甯錯殺勿放過。
然而他卻忽然間在空氣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即使十幾年後,他依舊能分辨出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