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府門外,以謝老太君為首,謝母常離歌伴在左右,身後站着一衆丫鬟仆人。
衆人紛紛翹首以盼。
站在街上的兩名小厮,拿着掃帚不斷清掃府前為數不多的積雪。
謝平安騎馬而來。
小厮門見人到了,高聲喊道:“拜見将軍!”其餘丫鬟仆人紛紛下跪。
謝平安翻身下馬,跪在謝老太君面前。
“兒子,叩見奶奶,母親。”
常離歌俯身行禮:“将軍。”
謝母站在一旁,看見幾年不見的小兒子,黑了,瘦了,心疼的直掉眼淚。
“好孩子,快快起來。”謝老太君上前想扶起自己孫兒。
謝平安見狀,順着謝老太君站起。
“好了,老太君,這天寒,咱快些進屋。”謝母有些哽咽,她拉着老太君的手安慰的輕輕拍她的手背。
“對對,奶奶,咱快進去。您啊,莫着涼了,不然孫兒心疼。”謝平安讨巧的湊到謝老太君身旁。
他突然轉頭沖着身旁的常離歌眨眨眼,嘴唇一張一合,無聲說道:“阿離,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平安啊,你回來,先去祖祠給謝家先輩上香,讓他們好好看看你。”
“是,孫兒明白,定讓先輩們好好瞧瞧,給他們講講孫兒在戰場上如何神勇,如何擊殺敵方首級的!”說的那是一個耀武揚威,神采奕奕。
“皮猴,還在你叔伯爺爺他們面前班門弄斧。”謝老太君樂呵呵的用枯瘦的食指點了點他的腦袋。
“是是是,是孫兒班門弄斧啦。”謝平安笑嘻嘻的順着老太君說道。
祖祠内燈火通明,沒有絲毫寒冷陰森之感,密密麻麻的紅木牌位整齊的擺放在香架上,數量之多,無法短時間數清。
常離歌在一旁香案上取出三支棕色香,傾斜在燭火上點燃,直到香煙袅袅升起,她雙手遞到謝平安面前。
謝平安朝她點點頭,“辛苦了。”
“不辛苦。”常離歌微笑的搖搖頭。
謝平安點點頭,雙手互疊拿着香燭,舉到額頭前方,朝衆牌位深深三叩拜。
“孩兒不負皇命,凱旋而歸,在戰場上殺的敵軍片甲不留。”說完,把香插入香爐中。
“好孩子,好孩子,你看這香煙升的,你父親叔伯他們在頭定是高興。”謝老太君看着冉冉升起的香煙,淚眼婆娑。
“母親,怎的又落淚了,等會眼睛又要疼了。”謝母吸了吸鼻子,淚花在眼眶中翻湧。
“母親,你怎麼也落淚了。”常離歌鼻頭一酸,鼻音濃濃的問。
謝母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淚,淚眼婆娑的看着謝平安。
“我……看見平安穿着一身他父親的銀甲,他啊,好似他父親一樣,好厮他父親一樣啊!”
謝平安站到謝母面前,笨拙的哄着謝老太君和謝母。
“奶奶,母親,你瞧瞧,你們再哭一會,阿離也要跟着哭了。”
常離歌被突然點到,癟了癟嘴。
“我難得回來,多笑笑嘛,笑笑好看,各位姑奶奶們!”
“臭小子,都多大了,還這般沒個正形。”謝母破涕為笑的瞪了他一眼。
謝平安笑的咧着個嘴,拉住常離歌的手,捏了捏。
“好了,我們兩個老婆子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阿離啊,你不是給平安做了幾件冬衣,帶他去換咯,一會晚點還要去皇宮赴宴。”謝老太君一臉慈愛,蒼老的聲音寬厚和藹。
謝母推搡着羞紅臉的常離歌。“去吧,孩子。”
謝平安緊握那隻柔弱無骨的手,心髒用力跳動,他用力一拉,常離歌跌入他懷裡。
他懷裡沒有想象中的溫暖厚實,一層厚重的戰甲散發出陣陣凜冽的寒意,常離歌下意識的顫了顫身子。
謝平安把人扶正,“凍着你了吧。”
常離歌搖搖頭又點點頭,真誠的望着他。
“邊關苦寒,将軍辛苦。”
謝平安展顔一笑,“保家衛國,不辛苦。”
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停下步伐,定定的注視她的雙眼,“隻是對你思念如洪。”
“我亦如此。”誠懇道。
謝平安像是沒料到常離歌如此直白的表達愛意,心髒狂跳,雙目觸及,熱烈缱绻,他低頭含住了那張勾人心魄的唇,舌尖描摹,貝齒啃食。
常離歌雙手抵在冰冷的戰甲上,微微喘氣。
謝平安意猶未盡般舔舔唇角,拉着她的手走進房中。
房内被炭火燒的溫暖,他低頭看着垂頭雙頰绯紅的人,輕輕一笑。伸手脫下一身戰甲整齊擺放在桌上。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