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東北角,琉璃瓦上的積雪一片連着一片,在錯落有緻的屋檐斷開。
乘妄男站在占星閣最高處,雙目遠眺,皇宮外熱鬧繁華,院府排列整齊。
呼出的霧氣遮住了他的眼,他轉眸看向整個皇城的至高處,金銮殿。
左手從大袖伸出,手指掐訣,他失神的望着。
“乘大人,這是主子給您的信。”
乘妄南放下手中的蓍草,沒有去接黑衣人遞上的信,“主子,你家主子是何人?”
“大人看信便知。”冰冷的話語沒有其他感情。
乘妄南細細端詳,燭火搖曳下,黑衣男子的着裝忽明忽暗,看見男子腰間佩劍,他瞳孔收縮。
“呵,我當是誰,原來是那位主子。”
黑衣男子将信放下,轉身跳窗離開。
乘妄南歎了口氣,拆開信封,一目十行眉頭微皺。
大逆不道。
他将信丢入香爐,目視着紙張卷曲燃燒,最後化為灰燼。
“師父,準備好了。”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
将乘妄南飄遠的思緒拉回。
“嗯,好。”乘妄南點頭走下占星閣,往後院走去。
賀一乖順的跟在他身後,快步走到屋前,推開房門。
門内的熱氣撲了出來,乘妄南跨步走進。
賀一關上房門,為乘妄南寬衣解帶,卸下發冠發帶。
乘妄南穿着一身袛衣坐進浴桶,沐浴淨身。
半個時辰後乘妄南走出浴桶,賀一取來一身素衣,站在一側。
乘妄南穿上素衣,濕漉漉的長發将素衣浸濕。
“賀一,你先退下吧。”
“是,師父您有事喚我。”賀一作揖。
“嗯。”乘妄南輕嗯一聲,“你退下歇息吧,外頭太過寒冷。”
“是,那師父我就在偏房,您有事喚大聲點。”
乘妄南點點頭,淺笑的說:“無事,你師父我又不是七老八十,離了你還不能過了?”
賀一嘿嘿笑着,露出兩顆虎牙,“那師父徒兒告退。”
乘妄南擺了擺手,不再言語。他在暖爐前把長發烘幹,用素白發帶系上。
溫和的眼神透着堅定。
問天地,定乾坤。
皇宮宮燈一盞盞點亮,李魚拿着請帖,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照理說,進宮的奏折後宮娘娘的家屬都需經過檢查才可入宮。
“小魚子,還不快走,等會陛下和溫大人等急,你幹爹定要你好看。”
“來了來了。”
李魚立馬收起那封請帖,舉着八角燈籠連忙進宮。
褚堯也坐在案前,離她不遠處擺了一張案桌,她擡眼便可看見那人。
李照将涼的茶水撤下,又上了盞新茶。
“有勞公公了。”
“大人客氣。”李照笑着把茶點放在茶盞旁,防止礙事。
“參見陛下。”李魚行禮。
“嗯。”
李魚将公文放在溫知行桌上,“大人,這是公文……”
“有勞了,放這便好。”溫知行點點頭,繼續處理手上額外的公文,見李魚還扭捏的站在桌前,不解的問,“小魚公公可是還有别的事?”
“就是……”李魚用餘光瞟了一眼在禦案前的陛下,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李照見狀,走上前來。“小魚子,大人問你,你便說。莫誤了大人的事。”
李魚感覺所有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他顫抖的身子慌忙跪下,瑟瑟發抖的從懷裡拿出拜帖。
“今日奴才去倉寺取公文,謝……蟹将軍府上的管家将請貼交給奴才,讓奴才給溫大人,但是這樣又不符合規矩……望陛下恕罪……”說完咚咚在地上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