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發生什麼了嘛?”常離歌察覺到謝平安話中的不自然,掙紮的從他懷裡掙脫。
謝平安看着那雙動人的眼眸,咬了咬牙,将呼之欲出的話咽了下去,撇開與他對視的眼睛,固執的将人攬入懷中。
“家中,你好好照料,等我回來。”說完,在她額間落下一吻,便大步離開。
常離歌不安的跟在他的身後,見他接過管家送來的包袱,目送他上馬離去。
她站在府門前,望着街頭出神,手默默的撫上自己的小腹,她還未來得及同他說,自己懷上了。
直到圓月挂在枝頭,她才轉身回府。
每逢初一十五,太君與謝母都會去白馬寺,為遠在邊疆的大哥祈福,以前她也會跟去,這幾日身體不适才與夫君呆在家中。
她歎了口氣,不知不覺間走到祠堂前。
祠堂終日燃着燭火。
常離歌駐足片刻,走向一旁的兵器庫。
視線所到之處,心底已是了然。
她默默退了出去,走進祠堂,從堂桌上取下三支香,點燃,拜了拜。
“請列祖列宗,保佑平安。”說完将香,插入香爐,才離開。
溫知行疲憊的從宮中回家,看見坐在自己院中的溫成峰。
“爹爹?可有何事?”
“阿行,來坐。”溫成峰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單手掀開壺蓋,才拿起壺柄,水柱從高到底,沖入茶碗。
溫知行做在石凳上,靜靜等着自家父親倒茶。
溫成峰将茶盞推到她的面前,才将茶壺繼續放在小火爐上。
“阿行,邊關出事了。”溫成峰注視着溫知行的眼睛,肯定的說,“謝侯爺,身中劇毒,八成是救不回來了。”
溫知行颔首,手指捏住杯蓋,來回撥弄着在茶盞中上下起伏的茶葉。
“八百裡加急,陛下已經知道,隻是将消息壓了下去,派平安哥領太醫加急過去。”
溫成峰端起茶盞,恰了口茶,才悠悠說道:“内憂外患,如今這官不好當呐。”
“爹爹……”溫知行看向眉頭緊鎖的溫成峰,不去管他話中的深意,擔憂的問道,“有哥哥的消息嘛?”
“有,你看,這是那臭小子寄來的書信。”溫成峰見自家閨女不願多言,才将袖中的信封取出。
溫知行接過信封,信封正面寫着四個大字:‘家妹親啟’。
她拆開信封,抖開信紙:
小妹身體可好?父親身體是否康健,兄長我不在身邊,還願小妹多多照顧父親。
我在邊關一切都好,最近新來了一位江湖郎中,醫術了得,治好了我常犯的頭疼。喜事一樁。(結尾畫了一個大拇指)
小妹當真厲害,在我這邊都能聽聞小妹的種種事迹。
妹妹這些年可遇良人?一直都未聽你提過,爹來信提起新科狀元,儀表堂堂,學富五車,但是你沒看上,也不知你到底喜歡哪位公子。
哈哈,兄長我如今也是堂堂大将軍,阿行要是喜歡哪位,跟兄長說,兄長給你将人擄來。
妹妹,我好像見到她了,亦不知究竟是不是她。
溫知行看完信,無奈的笑了。
“哥哥沒變,還跟幾年前一樣。”
“阿行,時局變蕩,爹爹知你聰慧,謹記,明哲保身。”溫成峰表情嚴肅,最後四字一字一頓的從口中吐出。
溫知行收斂嘴角的笑意,“爹爹,可是知曉什麼?”
溫成峰食指輕點,從杯中取下一滴茶水,在石桌上蒼勁的寫下兩字。
‘啟王’
溫知行沉默的看着兩字,漸漸蒸發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