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數将她裹纏,雪嫩柔軟的玉膚似因這些複雜的情愫浮上了濃濃粉绯,睫毛染了濕氣急急撲朔着。
這段路很長,她也走了很長時間。
芙蓉雕镂熏爐咯噔微響,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沈歲歲顫着嫩白指節推開,将沉息香放了進去。
落下的一瞬,頭腦裡固守的禮義廉恥徹底掉進了深淵。
沈歲歲心狂跳得更厲害,薄汗暈染,浸濕了額前的碎發。
她艱難咽了口氣,貝齒咬着唇瓣,想要其不再顫抖。
可離睡熟的男人愈緊,她心便愈是要跳出膛腔,手腳也愈發的冰涼。
水霧氤氲的目光盡被視線中的陰翳攫取,如是,她便沒看見那勾勒金絲的暗紋黑袍。
上等的綢緞似如流水從烏木鎏金貴妃榻側鋪洩。
小繡鞋無意踩了上去,愈顯得蓮足玲珑,似如其主人般的弱小。
沈歲歲察覺到了腳底下踩到了什麼,嬌咛一聲連收回了腳。
此處是真的太暗了,與黑色融為一體的黑當真是辨不出分毫的。
細風自窗扉拂入,将燃燒的沉息香味袅袅散泛,很快,深瞄的居室便充斥着那股氣息。
眼下當真是再也回不了頭了。
沈歲歲幾乎病态的想,這并不是她想要做的,都是那怪病在逼她,将她逼成這樣的。
渙散的眼眸盯着底下熟睡的男人,她深深吸了口氣,扶着貴妃榻魅縮了下去,蹲在蕭韫庭面前。
“九叔……”
“求您救救歲歲。”
“您原諒歲歲,您不要怪歲歲……”
她語無倫次的呢喃,似在欺騙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的人,不是自己。
沉息香已經發作,蕭韫庭今夜是再不會醒來了。
心底的惡念欲望放大,裹狹着病症發作的不安焦躁如洪水将她推到了風口浪尖。
沈歲歲眨了下眼睛,攥住了蕭韫庭垂下來的衣袍。
指尖剛碰上微涼的觸感,便是讓她全身不禁一顫栗。
呼吸亂了,心也亂了。
小手緩緩收緊握全。
不安缺失的心髒随之一點一點的填補,可如此還不夠,她輕輕将頭枕在了那衣袍上。
有些冷,又硌得溫軟的臉頰嫩膚有些疼。
可這相較于那怪病來,實在是不足為懼。
似能驅逐一切痛苦雜念的冷檀香将她包圍,還有眼下能滿滿當當感受到的實質敢,今夜的病症苦楚算是徹底在緩緩褪散。
沈歲歲閉上了眼睛,這種感覺似夢,可夢又哪能和現在比?
就算是夢裡那般的親近卻也比不上現在枕着他的袖袍安眠。
真的好舒服,好讓人安心,又好讓人上瘾。
她好想好想一直這樣……
理智徹底喪失了,沈歲歲思緒也迷迷糊糊,到最後是睡了過去。
*
遙遙天邊,光亮破開厚重濃黑的雲層,金燦燦的晨光傾瀉大地,也渡亮了深渺居室内的旖旎春景。
柔媚少女似如被人遺棄的寵物瑟縮坐在地上、枕睡在主人手邊,嬌靥睡眼安好,細勻呼吸綿長。
陡然,少女從夢中驚醒,看見貴妃榻上的男人還阖着雙眼這才心安。
蕭韫庭還沒醒。
此刻距離太近,她能徹底看清他的面容,這也是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敢這樣的打量欣賞。
睡着的他依舊俊美的無可挑剔,而淩厲的肅殺之氣也減了幾分,還多了幾分韫玉般的柔和。
柔和?
沈歲歲被這個念頭驚了一下,蕭韫庭這樣天生的獵食者,用什麼形容他都不能用柔和這兩個字。
他的手腕是真的狠,殺人如麻,雷霆風行,還有些六親不認的。
輾轉,沈歲歲又憶起自己昨夜做了什麼,現在理智回來了,是大腦一片空白。
她竟!她竟!
極度的驚恐之下,沈歲歲下意識的反應,便是爬起來往外跑。
她什麼也顧不了了,唯一的念頭便是趁蕭韫庭醒來之前跑回去!
心髒狂跳,一路跌跌撞撞的朝大門跑了出去。
旭日迎面相撞,門扉阖上的瞬間,她沒看見睡在貴妃榻上的男人倏地睜開了眼睛。
墨黑色的瞳眸凝着她慌不擇路的方向,而後緩緩聚出獵食者一般的嗜血狼光。
“九叔給過歲歲機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