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手心手背都是肉,要是你們家的日子一直好過,這些錢我們老兩口将來蹬腿之後就厚着臉皮留給你兩個舅舅了,可你們過得不如意,那我肯定不能眼看着你們遭罪。”
“陳家十幾口人,一家子一人使一把勁兒,日子也比你家好過,所以,聽祖母的話,收着。”
道理都講完了,錢蠻橫地放到了姜迎花手上。
陳家要是有錢,也不會倒了三間屋隻重建兩間。
但話又說回來,這錢建房子的時候都沒用,肯定是真心攢着的。
最後,姜迎花收下了。
陳太奶奶牽着她去了堂屋。
屋裡擺着兩張桌子,幾位表嫂正在上菜。
二舅母從竈屋走到堂屋門口,招呼還在玩的幾個孩子去竈屋吃飯。
地裡忙活的人一起回來了,這回是外祖母給她介紹認人的。
外祖父扛着鋤頭走在最前面,個頭比她大舅、二舅都要高。
大舅比二舅瘦一點,看上去斯文一點。
到了表嫂、表侄子、侄女們,姜迎花實在是記不住了。
“好了,吃菜吃菜,先填飽肚子。”
打招呼的時候她站起來,現在外祖母帶着她坐下,給她夾菜。
“是呢,以後出城做生意,多見到幾次就熟悉了。”二舅母附和。
大舅母好像話不多的樣子,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她,發現她偏愛吃什麼菜,就把菜碗挪到她那邊去。
其實桌上的葷菜基本都擺在她面前了,兩張桌子,男子坐一桌,女子坐一桌。
要不是她跟外祖母坐在一條條凳上,還真的不好意思這麼多菜都放在自己面前。
吃完飯,表嫂們收拾殘局,男人們和做長輩的兩位舅母都做在堂屋陪着她聊天。
也沒新鮮話題,就是聊那些她外祖母之前都問過了的。
大緻說了說,姜迎花問:耕地是體力活,大夥兒要不要歇個午覺?
外祖母也有些困倦,扶着老人家回房間後,姜迎花退出來找舅母聊天。
綠豆糕和燈芯糕各自擺了一些在桌上,二舅母熱情地招呼她:“快坐!來吃點糕,都是你帶來的,千萬别客氣。”
等姜迎花落座,大舅母也出來了。
她提了一個陶壺,端着幾個碗。屋裡隻有她們三個,她便倒了三碗水。
自然也是先寒暄一番,聊了聊家常。
姜迎花好奇的有兩件事,眼看家常聊得差不多了,她就漸漸引入正題。
“舅母,”姜迎花叫了一聲,卻與兩位舅母都對視了一眼,“有件事,我今天來村裡的路上聽人說起了,祖母也與我說了,我還想再問一問你們。”
“你大膽說,一家人,沒有什麼不能問的。”二舅母說。
姜迎花喝了大半碗水,好奇地問:“接手我家肉攤的鄭屠夫,是否為人有兩副面孔?”
在桃花村發現姜老漢的名頭好用之後,姜迎花幾乎每到一個村都要介紹一下自己的身份。
便利倒是便利了,可是好多人惋惜地跟她‘告狀’,說後來這個鄭屠夫的閑話。
她想知道具體是個什麼情況,畢竟這人不止讓她一路跟人解釋了幾十遍,連外祖母也跟她抱怨了。
同住一個巷子,甚至就在姜家隔壁。如果是個張家一樣的奇葩,那她早點避着人走。
況且,在姜家三口不知道的情況下,這鄭家或許還占了他們一兩銀子的便宜。
時間追溯到半年前。
縣城隻有一個肉攤,這是十分賺錢的買賣,一個月能淨賺三十多兩銀子。
做豆腐一個月賺七八兩,還不是淨利潤。
兩家生意交換歸交換,但是由于這兩門生意有差價,所以這差價就需要補一補。
殺豬手藝與豆腐方子相抵,而殺豬攤是姜家在集市租賃的攤位,按年交租。裡頭還有殺豬的器具,剔骨刀、殺豬刀、磨刀棒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