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菜咯!小心燙!”
幾個孩子在院子裡蹦蹦跳跳的,端菜出來的人不得不提醒。
一盤接一盤的熱菜從竈屋端出來擺在桌上,主廚姜迎花擦淨手,身份又變成了東道主。
“朱伯娘,大成哥他們真不來?”
“真不來,他們在守鋪子。”
“那我留些飯菜——”
“嘿!”朱伯娘斥了一聲,拍了下姜迎花的手背,“你又在跟伯娘見外了!”
“好好好,不留不留,伯娘别生氣哈。”姜迎花撫了撫她的背,招呼鐵杆和他家裡的兄弟姐妹們入席,“等會兒想吃什麼菜就夾什麼菜,坐着夾不到就站起來夾,在迎花姨家不用客氣的哈。”
她做飯這一段時間,趙老大爺做的扶手全部都從趙家搬到院子裡來了,表哥們在院子裡翻地磚、挖洞,姜迎花一聲招呼,他們就停工了。
接着去主屋裡頭叫人,把做同樣活計的舅舅們招呼出來,手一指水缸,“大舅二舅,缸裡有水洗手。”
趙老大爺也過來了,姜迎花把他請入主座。
三桌子菜,姜迎花按照男、女、小孩分的桌。
給男子們坐的那一桌放上酒,宣布開席後,她一個舉動把所有人都愣住了。
“花呀,你去拽井繩幹啥?”朱伯娘問。
“水缸裡還有水,你坐下吃飯,吃完叫你二表哥幫你打水!”二舅說。
“我不打水,我取點東西。”
今天院子裡有十來個小孩,但是連最皮的那一個都沒有想過揭開井蓋,朝井裡看一看,或者手癢拉一拉這根被石頭壓住的井繩。
因為湊過去井邊肯定得挨一頓揍,于是姜迎花這個秘密藏了一上午。
現在可謂是萬衆矚目了,倒酒的,夾菜的都停下來看着她。
沒多久,她把打水的桶提了出來。
隻見一個好大的甕放置在桶裡頭。
有人看出了門道:“花丫頭是冰了東西在裡面?”
姜迎花笑一笑,毫不吝啬地誇贊:“二舅猜的好準,你再猜猜我裡頭冰的是什麼?”
她兩手捧着中間把甕提了出來,變換了一下方式,一手抱着一手托底。
“涼茶?總不至于是白開水吧?”
“嘿嘿。”
姜迎花不解釋,她提到女人們坐的那張桌子旁,貼着桌沿把甕放了上去。
“伯娘,我洗了一堆茶碗在竈上,你幫我拿過來,好不?”
“诶,這就去!”
桌子上擺着一大桌菜,實在是沒有太多的餘地放這口大甕了,她隻能把甕半靠着自己,不敢走開。
二舅母湊過來瞅了瞅顔色,說:“像是涼茶。”
“表姑,表姑,我想看看!”
六七歲的一個男娃湊上來,這是二表哥的孩子。
姜迎花給他讓了一點位置。
受限于身高,哪怕踮起腳尖也不太看得到甕裡面,他退而求其次輕嗅了一下。
“才不是涼茶呢,比涼茶香多了。”
他仰着頭看着姜迎花:“好好聞,表姑,這是啥?”
“哦?”姜迎花高深莫測地反問:“耀耀,你确定這不是涼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