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節立馬擡起頭來，吸了吸鼻涕，紅着眼眶問道：“去哪裡？”

“暫時不告訴你，”林塵淵賣了個關子，“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東北，依舊是料峭寒春，雪仍舊未化，人走在上面，留下一個又一個的腳印，整整齊齊映着人的來路。

“為什麼來這裡？”沈時節不解地問道，說話間嘴裡不斷冒出白色的霧氣。

“我可曾說過，我是天生地樣的度靈人，再往前走些就是我降生之地。”林塵淵說道。

他們二人披着厚厚的披風走在雪地裡，發絲迎着風在雪中飛舞，倒也算是鏡中仙人——忽略沈時節不斷發抖的身軀不說，也有一番仙風道骨之說。

雪漸漸停了，林中樹枝上挂滿了冰棱，垂下來反射着太陽光，往前走着，一片無人居住的湖泊慢慢鋪展在眼前，神奇的是，就算岸上溫度透骨寒涼，湖水也未結冰，澄澈見底湖面上浮着薄薄的一層霧。而湖的對面，靜靜矗着一個山洞，冰棱挂着，像是給它挂上了一層簾子。

“你以前，就是住在這嗎？”沈時節問道。

“嗯，這兒很美，不是嗎？”

沈時節也不管湖水凍手，将自己的手套一摘，就伸手探入水中，随即被凍得一縮手。

“好冰！”他龇牙咧嘴的，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君子風範。

“蠢貓兒，水涼着呢，這也敢下手去碰。”林塵淵半是嘲笑半是無奈地說道，又将自己懷裡捂熱的帕子拿了出來，拎起那隻凍得通紅的貓爪子，心疼地搓了搓，再幫他戴上手套。

林塵淵帶着他繞着湖邊走向山洞，途中，沈時節像一匹撒了歡的雪橇犬，東逛逛，西瞅瞅，時不時震下一堆挂在樹梢積雪，把自己淋得像隻落湯雞。

當他們走到洞邊時，沈時節渾身早已濕透。

“反了天了，”林塵淵氣笑了，“這麼玩，還說出門走走，沒到邊先給自己凍出病來了。”

林塵淵半是無奈地将符咒貼在他身上烘幹衣物，又變戲法似的從袖子中拿出個袖珍暖爐，讓沈時節好好捧着。

沈時節吐了吐舌頭，乖乖地跟在林塵淵身邊，像隻四處搗亂完回家的小貓。

往裡走，光線漸漸暗了下來，卻見林塵淵輕車熟路地在牆壁間按了幾下，洞門就緩慢落下，黯淡的熒光顯露出來并不斷變亮，一直延伸向山洞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