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淵擺出一面棋局,示意沈時節陪他下一局棋,沈時節雖然疑惑,卻也順着林塵淵開始了棋局。
林塵淵一手執棋,一手拿着一盞茶水,悠然自在地喝着,漸漸的,空白的格子上擺滿了棋子,但勝負卻焦灼難分。
忽然,林塵淵放下茶盞,他笑了笑,伸手落下一子:“你輸了。”
沈時節沉默不語,但眼神裡滿是抱怨,他又沒對弈幾次,哪能比的過他啊!
像是接收到了對面傳來的抱怨,林塵淵撤下了棋案,支着頭看向遠處:“還年輕着呢,多練練說不定就能赢過我了,嗯?”
沈時節撇了撇嘴表示不服。
林塵淵沒說什麼,隻是笑了下,接着像是想到了什麼,他轉頭看着沈時節說道:“你知道這兩座墳墓下是誰嗎?”
沈時節搖了搖頭。
“我之前說,我是天生地養,其實這不準确,”林塵淵說道,“也許記得不是很清楚了,我小時候并不是天地放養,也是有人家收養過我,就是他們。”
沈時節看向墳墓上的字:林氏夫婦之墓。
“是的,我冠以他們的姓氏,同他們生活了好長一段時間,隻不過天地誕下我并不是為了讓我享福的,在我及冠之日,有一位道人帶走了我,他同我說,我并不是凡俗之人,我有任務在身。”
“度靈人?”
林塵淵點了點頭:“是的,雖然我很不情願,但是我明白我必須去做。”
“為什麼?”
“因為,第一個被怨煞侵蝕的村莊就是我父母所在的村子,我......親眼看着他們死去卻沒能力救下他們,所以從那以後我就知道我必須去做,為了不留遺憾。”
沈時節似有所感,他看向林塵淵:“所以,我也是,是嗎?”
林塵淵目光有些不忍,但還是點了點頭:“是。”
沈時節沒說什麼,他低下頭,似乎有淚光在他眼眶裡閃爍。
“走吧,我送你回去。”林塵淵說道。
沒有停留太久,他們又回到了山腰的屋舍,林塵淵依舊是牽着沈時節的手。
臨到屋前,沈時節突然開口:“我回去了,那你呢?”
林塵淵沉默了一會:“我會看着你。”
像是再也忍不住了,沈時節的淚水奪目而出:“我不要你看着我。”
林塵淵歎了口氣,将他攬進懷裡,他輕撫沈時節的發絲,将他的淚水拭去:“乖,不要再像先前那樣折騰自己了,就算是為了我好嗎?”
在林塵淵的懷裡,沈時節還是可以像兒時那樣任性的哭泣,隻要有他在,沈時節永遠不用想别的,他隻需要做他自己,可這一次,他必須成長。
“我一直在這裡。”耳邊傳來林塵淵溫柔的嗓音,下一瞬,大夢一場終是空,幻境就此破碎,林塵淵的身影在此間模糊,隻剩下虛影,但他依舊站在原地,像是看着某個人。
沈時節站在現世,而他站在虛妄,兩者分明離得這般近,卻無法觸碰。
“我答應你。”沈時節說道。
他看向遠處的燈火,無人知曉有人在這個夜晚黃粱一夢,隻是當我們滿懷希望,就必将付出代價。[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