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透過純白镂花窗簾灑進屋内,納斯威爾終于有了一絲意識。
他緩緩坐起身,随着被子的滑落,敞開的襯衫在此刻終于引起了納斯威爾的注意。
盡管昨晚自己滴酒未沾,但是此時此刻納斯威爾也像是有了宿醉後的頭痛反應,納斯威爾幹脆把最後一顆紐扣解開到漱洗室洗澡。
房間的布局他很熟悉,聖托裡斯所有的學生别墅都是相同的戶型,納斯威爾一眼就認出這是茸德的房間。
溫熱的水流從冷灰的發梢上流下緩緩滑過蘊含着力量的肌肉和長腿,納斯威爾終于覺得自己清醒了一些,而随着精神狀态的清醒随之而來的還有關于昨夜潮水般的記憶接踵而來。
旖旎渴望催生的巨大欲望、傾盡全力遏制的喉間喘息、迷蒙間眼前滑過的女孩潔白的頸肩、被抓住手腕後抖縮的黑色眼眸。
納斯威爾舌尖抵上後槽牙,企圖壓制住牙尖想咬些什麼的沖動。
但是喝完解藥以後的記憶就不再清晰了,隻是似乎在夢中夢見了女孩在他身邊,作亂的手在腹間胡亂摸索,熱情的舉動讓他難以抵擋。
想再想起什麼卻什麼也記不起來。
納斯威爾盯着暖白瓷磚牆壁上的水珠緩緩收回思緒,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
清潔完走出洗漱間,烘幹術瞬間抹去了精壯身體上的水珠,納斯威爾面向鏡子穿上新的制服襯衫,突然被一處吸引了注意——
在他腹間的幾處撓痕。
……
馬術比賽期間日子清閑,茸德每天就是醒來然後和薩凡娜相約喝個早茶然後一起到聖托裡斯學院馬場看伯麥的比賽。
本來茸德還一直猶豫着要不要去和納斯威爾解釋些什麼,但是生活的清閑使得茸德暫時将納斯威爾的事暫時抛到腦後去了。
由于現實中沒有麥克倫的阻撓,伯麥高超的馬術技術使得他不算太費力地得到了比賽的冠軍。
馬術比賽結束的這天,由于即将開始新的活動,茸德在學事司的騎士部決策室開了一上午的會。
部長是新上任的三年級學長,很有幹勁,在講台上講得抑揚頓挫,聽得茸德昏昏欲睡會議才終于要結束。
茸德結束後原本打算和伯麥一起去吃個飯慶祝一下,所以會議一結束茸德就把發的東西一股腦塞進包裡起身就準備走。
然而部長賽辛叫住了她。
“茸德,請稍等一下,主席團的約貝爾大人叮囑我告訴你會議結束後去五樓一零一辦公室等候。”
“約貝爾?”茸德在記憶裡搜尋了一下這個人名,隐約好像是一個商賈的繼承人,但是與她實在沒有交集。“他有說找我有什麼事嗎?”
賽辛思索了一會:“沒有說吧,我着重記着是哪間辦公室了。”
“好的,感謝傳達哦。”
“沒事沒事,職責所在。”賽辛擺了擺手,也離開了會議室。
茸德估摸着應該不是什麼大事,但她實在也想不到約貝爾找她會有什麼事。
收拾完茸德把包暫時放在自己的辦公桌,到電梯前按了五樓。
五樓是主席團的專屬辦公區域,因此茸德一次也沒來過。
由于是最頂樓,五樓的光線比二樓騎士部更加明亮,走廊之間專門隔出一個大廳,擺放着奧利維亞之神的經典雕像。
一零一辦公室在走廊最盡頭,茸德站在門前,擡手叩了叩門。
屋内傳來一個低低嗓音:
“請進。”
茸德按下門把手,覺得這聲音莫名有些熟悉。
入目是一面冷灰色的牆壁,茸德忍不住在心裡感歎,主席團的辦公室就是不一樣,進門還有一個小小的玄關,這然會讓在裡面辦公的人覺得私密性很好。但是作為一個來訪者卻覺得走入了一個别人的領地似的。
茸德繼續往裡面走,嵌着調色玻璃的門在她身後緩緩合上。
房内的擺設顔色都很晦暗,但是天花闆鑲嵌着幾塊玻璃,天光很自然地傾瀉屋内。
茸德看見房間最裡側的高大書架前坐着一個男人,正握着一支羽毛筆書寫着什麼。
茸德越過會客的茶幾和沙發往裡走,邊好奇的暗自打量和驚歎裝修格調的高雅,一邊羨慕這寬敞私密的工作環境。因為騎士部是許多成員在一間巨大的房間裡一起辦公,茸德隻有自己的一個小小的桌子。
好可惡!
正胡思亂想的茸德沒有注意到辦公桌前的男人已經擡起頭來,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茸德,”男人擱下手中的羽毛筆,眼神帶了點莫測的笑意,“别來無恙啊。”
茸德這才把目光重新放回男人身上,他懶散地靠在椅背上,冷灰色的頭發在透過玻璃天窗的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溫暖而平易近人——
但是怎麼會是納斯威爾?不是約貝爾找她有事嘛?
一瞬間,那些刻意被她丢在腦後的那個夜晚的回憶湧上心頭,眼前這張蘊了些笑的俊美面龐和那晚抑制不住喘息和眼尾燒紅的男人的面龐一寸寸重合,看透平易近人面龐下的假象,茸德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怎麼是你,主席……”
茸德自知那晚自己失誤讓納斯威爾受了一整晚的苦,後來在睡夢中還說不定對他做了什麼,因此此刻氣勢弱弱的,聲音都比平日裡低軟了幾分。
納斯威爾看着她這一副認錯的乖順模樣,忍不住低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