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都給到這份上了,看來是閣主我是非當不可了。
衆望所歸的朱嘉予假意推辭一番後,“勉強”答應坐上清閟閣閣主之位。
見她應允,蘇上清擰成小山狀的眉頭驟然一松,心頭壓着的石頭也終于落下,他趁熱打鐵道:“既然閣主今日正式上任,您不如今日就帶着持盈回府吧。閣主若繼續查那兩起綁架案,免不得要深入虎穴,持盈的武功在我閣年輕一輩中為翹楚,有她在您身邊,主事們方才放心。”
朱嘉予看了眼自己的趙持盈,見她也有此意,便欣然應許。
随後她開啟了一個新話題:“剛才看先閣主遺書中提及天璇、天玑等,可見我閣是以北鬥七星為名共七個分部。那這七個分部又是怎麼劃分的呢?”
蘇上清颔首道:“閣主猜的不錯,清閟閣正是以北鬥七星為名分了七個分部。
其中,天樞部在内不出,負責戰略謀劃;天璇部皆為朝廷中人,負責收羅信息;天玑部人精通機關術,負制造責武器;天權部皆為商賈,負責盈利;玉衡部人精通藥理毒理,負責救死扶傷和研制藥物;開陽部均為擅長暗器,且有琴棋書畫一技之長的才女,隐藏在青樓酒肆瓦舍勾欄等。以上六部均會武功,但負責外出執行任務的殺手,也是全閣上下武功最高者,均在搖光。
蘇某不才,正是玉衡的主事,持盈武藝驚人,自然是搖光部的人。而先閣主信中提到的天樞部主事張染,領衆主事之首,目前閣内的實際掌權人。也正是張領事,派蘇某和持盈來光州保護閣主。”
朱嘉予在心中一一記下。她想得長遠,日後作為閣主,責任重壓力大,最好現在就開始上手。
雖然她并不相信先閣主僅僅因為救命之恩選擇了她的說辭,但目前知州來者不善,燭龍司僅可互相利用,清閟閣作為送上門來的助力,豈有不用之理?
王廷瞻也兩眼發光,不過和朱嘉予不同,他已經在幻想自己未來稱霸商界的光明前程了。
他是這麼翻譯清閟閣“北鬥七星”的——
搖光等同于練家子可以當保镖,天玑和玉衡等同于科研機構可以開發産品,天權和開陽等同于銷售部門可以推廣産品,天璇是幫忙開後門疏通關系的靠山,天樞不就是公司的戰略部嘛,現在朱嘉予當上董事長了,我(們)的日子終于可以好起來了!
蘇上清介紹了許多情閟閣的基本情況,又在包廂的隔間單獨交付了朱嘉予閣主闆戒,暗号,加密方式,閣衆名單等。
“閣主信物本還有印章,因張領事這兩年暫代閣主行事,印章在他那裡,閣主您回總部後張領事會親自交還。”
朱嘉予暗笑,看來清閟閣的元老們對自己還有所保留,也不知後面還有什麼樣的考察等着自己。
她見此廂事了,方詢問起蘇上清關于知州和雷朗沆瀣一氣、以及清閟閣和燭龍司的事情。
蘇上清暗想,此女年紀輕輕但沉得住氣,明明專為此事而來,生生忍到拿了閣主闆戒方才開口。
他心中肅然起敬,又與她密談許久。
外面的趙持盈和王廷瞻等不及二人,便飽飽午憩了一番。
待醒轉,隻聽蘇上清隐隐約約說什麼“蘇某定不負閣主所托。”就回到了包間。
此時早已過了酉時,四人便自此分别。
朱嘉予帶着趙持盈回了朱府,安排她悄悄住下。
趙持盈仗着藝高人膽大,當即飛檐走壁參觀了一圈朱府,見朱府雖不及自家富麗壯闊,但别有一番抱樸歸真的自然清新,更是比那寒酸的客棧勝出無數,自是非常滿意;
蘇上清和王廷瞻則分别回了自己的住處,兩人都有事情要做,自是沒有趙持盈那“賓至如歸”的輕松。
朱嘉予見趙持盈臉上洋溢着奔赴新生活的期待,心想她倒是無憂無慮,一臉詫異地問道:“你為何如此高興?出來了這麼久,不想家嗎?”
趙持盈想到自己先前出門也有暗衛護身,如今自己卻當了旁人的暗衛,覺得新奇有趣還來不及,哪裡還顧上想千裡之外的爹娘?
她不假思索道:“為什麼要想家呀?在衡山爹娘管得緊,哪能這般輕松自在。閣主姐姐,你不會管我貪吃貪睡吧?”
朱嘉予不禁莞爾:“隻要你聽話,不給我惹事,你想吃多少吃多少,想睡多久睡多久。”
趙持盈喜笑顔開,興奮得直鼓掌:“那太好了,我一定乖乖的,不讓你被什麼狗官欺負。閣主姐姐,明天我們做什麼呀?”
朱嘉予含笑道:“盈兒,日後直接喚我姐姐就行,尤其在外人面前,莫要再提閣主,記住了嗎?”
見趙持盈用力點頭,她繼續道:“新任觀察使,沈尚書的長子沈知序已到固始,徐盛将為他準備設接風宴。明日一早,沈知序會來接我去蘇先生那裡複診,随後我們便同去知州府赴宴。”
趙持盈一聽“赴宴”,還是去“對頭家”,心想定有好玩的事情發生,激動地自薦:“朱姐姐,我陪你一起吧。”
朱嘉予猜到她是想去湊熱鬧,笑着道當然,便由着她繼續去朱府四處“探險”了。
小栀和祈川都已知道自家來了個保護娘子的“暗衛”,但沒想到這個“暗衛”這般有恃無恐,居然換上小栀的衣服,繪了張小栀的人皮面具,晾幹後戴着亂逛。
兩人不免擔心:“娘子,這位趙娘子行事這般高調,真的靠譜嗎?”
朱嘉予最近隻要“賦閑”在家,就專心學習大梁的山川地貌和風土人情。
她合上那本《永和寰宇記》,打了個哈欠,對一臉哀怨的兩人說:“好啦,這是清閟閣送來的人,由着她去吧。我現在也算是和他們榮辱與共了,既要借用他們的力量,自然也要服從部分安排。”
朱嘉予很是信任朱柳的這兩個家仆。除了王大叔,也就這兩個人完全在“她”這邊,隻要她還是朱柳一天,這兩人就不會背叛。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朱柳的記憶隻是有所缺失,而不是被篡改了。
思至此,她不免有些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