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全部家當了!求掌門行行好。”
鹿绾又被丢出去了,錦袋呈完美的弧線準準落到她胸口,她倒出來數了數,幸好一枚也沒少。錦袋雖小,但暗藏玄機。
從上口看裡面的靈石确實少的可憐,可是若從下端隐藏的開口來看,那就不一樣了。好在她急中生智加了個縮減重量的咒術才沒被看出端倪。
“啾啾啾!啾啾啾!”她剛站起來就被一隻胖若兩鸢的幻靈鸢撞回去。
“金多多!你是不是胖到眼睛睜不開了?盡往我身上撞!”
“啾啾啾!啾啾啾!”
鹿绾豎起耳朵仔細聽,“你是說,那個虞國來的南宮萱又在欺負人了?還是季師姐?快!帶我過去!”
比武台上,少女紅衣似火,手握一條金色長鞭抽打在對面青衣女子身上,顯然是下了十足的狠勁,唇角都溢出血來。
台下人一陣唏噓,卻無一人敢上前幫忙。
鹿绾腳尖輕點,飛身落在兩人之間,長發飄然,一身桃粉色輕紗裙,看起來年歲不大但已是絕色之姿,腰間系着條紅色羅紗織雲帶,帶上挂着的幾串銀色雕花鈴铛叮鈴作響。
“是鹿绾師姐來了!”圍觀弟子驚呼。
“師妹?”青衣女子聽見鈴聲,擡頭望去。一道綠色的屏障護住她,青綠的光點在周圍流轉,背上鞭痕火辣辣的灼燒感逐漸淡去。
“季師姐,你安心待着,讓我替你教訓她!”
“哦?鹿绾師姐,又來替人出頭了?”南宮萱扯了扯長鞭向她揮去,嘴角揚起一抹弧度,“那便由你來試試我新得的九龍金鞭吧!”
鞭影朝鹿绾正面過來,鞭身竟長出了密密麻麻的鋼刺,泛着幽紅的火焰,她向後仰身輕巧躲過,随即喚出一把冰晶似的月色長劍。
輕喝:“霜龍訣!”一劍揮出,周圍立刻覆滿寒霜,長鞭像是被凍住般,任南宮萱怎樣用力拉扯仍舊紋絲不動。
漫天霜色,劍光閃爍,無數劍影彙聚在一起形成一條銀龍,張牙舞爪朝她撲去。南宮萱跌坐在地,眼瞧着銀龍朝自己命門襲來,卻在不到三尺的距離停下。
鹿绾居高臨下俯視着她,“淩華派門規,弟子不得私下鬥毆,不得恃強淩弱!我今天不會傷你,但你需得自行到執法堂領罰。”
“憑什麼你說去我就要去!我可是虞國公主!”
“嗯?”銀龍像是活了過來,又朝她的命門近了一尺。“這一招下去,不知道你的臉還能不能見人?”
“我去!我去還不成嗎!”南宮萱惡狠狠瞪着鹿绾,雙手緊緊握成拳,捏得咯吱響。不就是交點靈石嗎,她南宮家有的是錢,隻是今日之恥,來日必報。
鹿绾早已經習慣了南宮萱的作妖日常,一般來說吓吓就好,她收起靈劍,轉身去扶起地上的季舒靈。
“師姐,這鞭子不一般,我還是帶你去看看醫官吧。”
“咳咳咳。”季舒靈起身,背部的衣物忽地綻開,露出一片光潔如雪的背來。
“季師姐這麼白呀!”
“那可不,季師姐體弱多病常年躲在房檐下?時間一長,不就養的膚白如雪了嗎?”
“我說呢,難怪她連個入門不到三年的弟子也打不過。”
“哈哈哈——”
季舒靈渾身都在顫抖,她死死掩住耳朵,可這些話好似長了翅膀般飛進去,清清楚楚,像千顆針萬顆刺狠狠紮進心裡。
鹿绾給季師姐披上外袍,指着一衆嚼舌根的弟子罵道:“你們給我閉嘴!有人違反門規不勸阻就罷了,還在這裡大言不慚!”
“是不是想抄門規了?等我把你們記下來一個個告到執法堂!”
比武台上空籠罩着一層陰雲,呼嘯的風吹得近處的樹葉沙沙作響,空中時不時傳來幾聲悶雷。
“要下雨了,快回去收衣服!”
“快跑,我可不想被鹿師姐記下來去抄書。”
衆人一哄而散。
“季師姐,我們也回去吧?”
季舒靈的身影顯得格外消瘦,臉色煞白,她緊緊咬住唇瓣,雙手緊攥,良久才松開已經握出血的掌心,失神地站在原地。
周邊萬籁俱寂,一道閃電劃過,照得師姐清麗無雙的臉忽明忽暗。眼看着瓢潑大雨就要降下,鹿绾直接用了張瞬移符帶走師姐。
她清楚地知道,師姐是為了自己才變成如今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