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遇着什麼啊,”白祁澤道,“就鎖還怪緊的,鎖得很嚴實,我踹了兩腳才踹開。”
許懷岚:“……”
也許是紅衣鬼制造的幻境隻是針對許懷岚一個人的,對白祁澤并沒有下手,所以他才能安然無恙地解開幻境。許懷岚想了想,還是決定等回去看看因緣錄上的白祁澤再說。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許懷岚站起身,捋了捋衣帶。
許懷岚離開白府後,聞着竹葉的味道一直追蹤到這裡,少說離白府也有幾裡地,白祁澤總不可能推着輪椅滾過來的吧,再說他是怎麼找到的?
白祁澤摸了摸後腦勺,似乎自己也有些迷惑:“說來我也不太明白,你身上好像有種特殊的香味,我爹他們離開後,我出了房門,聞到院子裡還有你身上的味道,便跟着走,追着那股味道就追到這裡來了。”
“……”許懷岚擡起手臂,聞了聞自己的衣袖和腋下,“沒有味道啊……”
白祁澤尴尬道:“不是臭味,見到你好像又聞不到了。”
“你這鼻子這麼靈,難道也是屬狗的?”許懷岚掐指算了一下,“不對不對,你的年齡該是屬虎的。”
“以前倒是沒發現我鼻子也這麼靈……”白祁澤摸了摸鼻子。
自從遇到許懷岚後,他感覺很多東西都在變化。
許懷岚看了他一眼:“可能你師父教過你法術,提升修為的同時也鍛煉了五識,修行之人五識過人也是常事。”
“也許吧……”
許懷岚環顧四周,此時竹林已恢複成了正常的翠綠色,陽光如碎金般灑在林間泥土上。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迅速伸手摸進自己的胸口衣襟裡。
“還好,瓶子還在。”摸到瓶子時,他松了口氣。
“什麼瓶子?”白祁澤疑惑地看着他。
“這裡頭裝着張生的魂魄,是從屋裡拿的。”
許懷岚收好了瓶子,又重新回到屋子裡,牆上那個洞還在,但裡面已經空空如也了。
“看來隻有張生的魂魄放在這裡,那紅衣鬼還沒來得及拿去煉化,這裡應該隻是他的臨時落腳點,可能還有别的老巢。”許懷岚道。
“那還能追着氣味去找嗎?”白祁澤問。
許懷岚搖搖頭:“暫時找不到了,我們還是先趕回去,讓張生的魂魄回歸肉身,烏翠靈還被村民們控制着,回去晚了恐生事端。”
“好。”白祁澤答道,并身跟在許懷岚身邊。
許懷岚看了他一眼:“你為何要跟來?你修行還沒出師,跟來太危險了。”
白祁澤猶豫了一下,嚅嗫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你出來追查真兇,忍不住就想跟過來看看。”
他想了半天,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補充道:“可能是怕沒人還錢吧。”
“……”許懷岚沉默了片刻,擡頭道,“好吧,我們先回廟。你的輪椅呢?等會回去還得坐着吧?”
白祁澤道:“怕人發現,藏在竹林入口處了。等會到了有人煙的地方,還得你推我。”
許懷岚:“行。”
*
兩人回到西郊小山,遠遠就瞧見古廟門口站滿了村民。
為首的正是張家人,手持着木棍、鋤頭、鐵鏟正在與廟門口的官差對峙。
“把人交出來!官府是要保護兇手嗎!”
為首的官差是府衙的李都頭,正帶領着幾個衙役,用木棍擋住古廟的門口,防止村民們沖進去。
“各位鄉親,請稍安勿躁。太守大人吩咐了,這裡面的不是兇手,莫要錯傷好人。兇手另有其人!更何況國有國法,我們一定會嚴懲真兇的,大家不要着急,也不可動用私刑。”
外面為首的張家人道:“就算我們先不管花月坊的小翠是不是兇手,那也要把我家公子的屍體先還給我們!死者為大,入土為安大人不知道嗎!”
李都頭哭笑不得:“各位,說了好幾遍了,張公子沒有死,還有一口氣呢!”
“隻剩一口氣了為何不能讓我們進去?沒死我們更要把他帶回去找郎中救治啊!你們故意拖延,就不怕枉顧人命嗎!”
李都頭滿頭冒汗,指着廟門口的對聯道:“這座廟靈驗你們都知道的吧,張生隻是丢了魂魄,道長師父已經去追了!你們稍安勿躁,等他回來再說好嗎?”
聽到李都頭這麼說,村名們暫且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小廟靈驗的事最近喧嚣塵上,附近十裡八鄉的人沒少來這邊祈願的。若真是這裡的廟祝師父去追查真兇了,他們還不得不信。
兩邊正僵持不下,李都頭遠遠地看到了許懷岚和白祁澤出現在山路上,踮起腳招手上高聲喊道:“仙長!你可來了!”